芬可欣然地往前走着,她没有想到,这段时间与刘翰洋短暂的接触中,让她的思想竟然发生了如此巨大的改变。
她不清楚这种改变究竟意味着什么?但在心底深处,她却感觉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欣慰和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欣慰来自于李素佳从命悬一线到恢复健康,正是她微不足道的帮助,让她摆脱了死神的威胁,也让所有人感受到了快乐和浓浓的友情。
原来,自己可以是这么一个给别人带来快乐的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而不是之前那个臭名昭著的大盗。
成就感来源于外星人痞子差的改变,他从一个被泰伯星人的理念所禁锢的人,慢慢地试图冲破这个从未触碰过的藩篱,向着实现独立与自我思考的境地转变。
痞子差明白了爱,明白了情,明白了他们泰伯星人嗜血和好战的原因,明白了他们的种族为什么会在茫茫的宇宙中独自流浪。
那是因为爱的缺失。
一个没有爱和没有情的种族,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空有一副武装到牙齿的皮囊,却没有持续恒久的精神内核。
芬可拐进了一条幽静而蜿蜒的小路,小路的两边是高大耸立的油松,油松的下方是一簇簇香气扑鼻的月季花,它们就像一朵朵如灯笼一般艳丽而饱满,竞相绽放在翠绿的枝头上。
五颜六色,芬芳馥郁。
她踩着“咯吱”响的细沙,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闻香识路,尽情地享受着这悠蜜的暗香...
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横立在她的面前,她猛然一惊,睁开了眼睛,只见山鬼凶神恶煞地站在自己面前。
她怯怯地向后退去,山鬼快速闪到她的前面,伸出大手挡住了去路,她转身、撒开步子向前跑去...
“砰!”一声清脆的枪声响彻小路,她的身子本能地震颤一下,惊恐地如木头般僵立在了原地。
“再往前迈出一步,你的后背就会有两个枪眼!”身后传来山鬼那冰冷的声音。
芬可害怕了,用脚重重地抓着地面,生怕自己会向前移动或者跌倒,她的身子哆嗦着,缓缓地举起了手。
“你又不是我的敌人,用不着举手,我只需要你转过身子就行。”
芬可缓缓地转过了身子,眼睛惊恐地盯着一脸冰冷的山鬼。
“放松,慢慢地放下手,然后微笑着看着我。”山鬼用枪比划着。
芬可缓缓地放下了手,用力地撇开了嘴,露出了一幅似笑非笑的表情,但她的眼睛却不时地盯着他那晃动的枪口。
“噢,该死。”山鬼故意晃了晃手中的枪,摆出了一幅自责的表情,“我们俩是生意人,我不应该用枪指着我的合作伙伴,对吗,芬可?”
芬可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山鬼将枪插进了腰间。
“那么,芬可,我们的生意进展如何?”
“我...我在想办法,就这两天,我一定会把29亿8000万一分不少地给你。”芬可目光诚恳,过了一会儿,她又强调道,“两天,再给我两天时间!”
“噢,芬可,我已经给了你7天,况且,这7天还是你自己说的。”
“这7天,我一直再想办法,真的,一时一刻都没停过。”
“是吗?那你这个生意伙伴真是太令我感动了。”山鬼露出了一幅嗤之以鼻的表情。
他冷笑了一声,然后接着说道:“那刚才,我怎么看见,你和痞子差先生玩地那么的尽兴?”
“我...我在向他借钱,当然得先讨好他,你看到的,都是我在为还您的那笔钱而努力。”
“噢,你真敬业,借钱都借到外星人那里了。”山鬼说着,发出了阴冷的啧啧声。
芬可配合地干笑了几声。
突然,在她的余光中,一个敏捷的身影从花丛中窜了出来,她还没有看清来人是谁,身影已经闪到了山鬼的身后。
“噌!”一个摆钟横在了山鬼的面前,随着摆钟疯狂地摆动,山鬼的两只眼珠剧烈地左右转动起来,不一会儿,他身子一软、向后倒去,身后的人用身子抗住了他。
芬可看清了,来人正是花豹飞。
“没事了,芬可。”花豹飞说着,将山鬼缓缓地放到了地上。
山鬼眼睛紧闭,满脸微笑着,似乎进入了一个令他陶醉而痴迷的世界。
“你把她催眠了?”芬可惊喜道。
“是的,只要被我催眠的人,都逃不过我花豹飞的魔掌。”
芬可使劲地在花豹飞的身上砸了一下,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他则憨憨一笑,蹲下身子,继续拿着钟摆在山鬼的眼前晃动着...
山鬼双眼紧闭,继续陶醉在自己的世界中,突然,他的嘴角划过一丝冷笑:“哼!那个傻妞,以为把那30亿给我,我就不杀她?哼哼!做梦!我既要钱,还要她的命!”
芬可的脸色变得惶恐起来,她大骂道:“想不到他这么阴险和冷酷!早知道,我就不应该把那2000万转给他!”
她说完、蹲下身子,从山鬼的身上掏出了手机,然后又掏出了自己的手机,面向花豹飞道:“快!念你的咒语,让他把转账密码说出来,我要把我的那笔2000万拿回来!”
“这...”花豹飞支吾着,面露难色。
“那可是我的2000万啊,况且,他又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还是个无赖!我从魔鬼身上拿走本应属于我的钱,有什么不可?”
“我...我做不到这一点。”
“什么?”芬可惊讶道,“你的催眠功底不是有个绝活,会让被催眠的人干什么,他就会干什么吗?”
花豹飞有点狼狈,他缓缓地垂下了钟摆,眼神飘忽:“其实,我...我是在吹牛,是为了在你面前卖弄,为了取悦你。”
芬可无奈地直起了身子,轻轻地用手拍着自己的额头,显得无奈而不可思议。
过了一会儿,她停止了拍打,把花豹飞的身子向一侧一拨,从他的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然后“呼”的一下蹲了下来,面向山鬼,高高地举了起来。
阳光下,匕首寒光闪闪,冷锋袭人。
她嘴唇紧咬,面色冷艳,高举着匕首,但迟迟没有扎下去,她把刀尖抵在山鬼的脖子上,然后提起来,上下比划着...
一旁的花豹飞侧斜着身子,咧着嘴,做出了一个躲避喷溅鲜血的动作,但芬可仍旧上下比划着...
他注意到,她的额头渗出了滴滴香汗,其中一滴滴落而下,正中山鬼的嘴里,他惬意地用舌尖舔了舔,继续着他的美梦。
芬可泄气了,她将匕首一把塞到花豹飞的手里,怏怏地说道:“还是你来,你劲大。”
他接过匕首,“嚯!”得一下高高地举了起来,正当他准备下扎时,只听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从后方传了过来,紧接着,几名武装人员的身影从曲折的小路中闪了出来。
他们发现了躺在地上的山鬼,一边大喊着一边急速跑了过来。
花豹飞见状,一把拉住芬可的手,拽着她就往旁边的花丛里跑去...
一名武装人员留下来,缓缓地扶起仍在深睡中的山鬼,另外几名武装人员拔出了枪,向花丛中追击而去...
“砰砰砰...”凛冽的子弹在芬可和花豹飞的周围呼啸着,被打断的树枝在两人旁边轰然掉落。
“分头跑!”芬可说着,向一侧的一片棕榈林跑去,花豹飞则向另一侧的小树林跑去...
花豹飞的速度很快,疾步如飞,一眨眼便窜入了小树林之中,武装人员失去了目标,但他们看到了刚刚跑进棕榈林中的芬可。
他们向她追击而去。
花豹飞在一颗小树下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他转过身,并未发现追击而来的武装人员,他长舒了一口气,庆幸自己安全了。
突然,一阵急促的枪声从远处的棕榈林中传了过来,紧接着,传来芬可那凄厉的大喊声,花豹飞眉宇紧锁,面色变得惶恐起来。
他快步窜出了小树林,向着棕榈林的入口跑去。
进入棕榈林,他悄悄地俯下身子,四处寻找着芬可的踪迹,突然,他看到她蜷缩着身子躲在一处花丛里,离她5、6米远的地方,两名武装人员拨动着花丛,四处寻找着她...
他们一步步向她逼近着...
就在一名武装人员即将拨开芬可头顶上的一簇花丛时,花豹飞从暗处闪了出来。
“嘿,我在这儿!”他喊完,转身向小树林跑去。
武装人员提起枪,快步追了上去。
武装人员的脚步声渐渐地消失了,芬可深深地喘了几口气,她直起身子四下看了几下,然后大步向小别墅跑去。
回到小别墅,她一头扎进了刘翰洋的房间,乞求他去救花豹飞,他二话不说,径直跑出了屋子。
刘翰洋轻声轻脚地穿过一片灌木丛,远远地,他听到了一阵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声,声音哀嚎而刺耳...
他循着声音向前走去,在小树林的边缘,他拨开前方的树枝,只见山鬼和几名武装人员围在花豹飞的旁边,花豹飞被吊在了一颗树上,双脚离地。
山鬼手执一根皮鞭,用力地抽打着花豹飞,小树林里,鞭稍声急促而尖锐,声声入肉,鞭鞭见血,他发出了凄惨的嚎叫声...
刘翰洋凝神而立,“嗖!”一道白光过后,他启动了隐身。
一股无形的力量拨开了一根根晃动着的树枝,沿着一排排小树向前延伸而去...
一名看热闹的武装人员,一脸荡笑着注视着嚎叫中的花豹飞,他不知道,他腰间的匕首被悄悄地拔了出来。
“噌!”匕首割断了花豹飞手上的绳子,他轰然倒在地上,山鬼等人呆呆地注视着眼前所发生的诡异的一切,目瞪口呆。
令他们更为惊呆的事情发生了,只见花豹飞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背着,快步地向后跑去,他们大张着嘴,眼睛随着他急速地移动着...
等他们反应过来,刘翰洋已经跑出了20多米远的距离。
“砰砰砰...”山鬼他们开枪了,但很快,他们注意到,在花豹飞的身后,出现了一层蓝色的辉光,子弹在距辉光50厘米的地方纷纷自爆。
山鬼慢慢地放慢了脚步,他阴冷地凝视着,然后展开双手,挡住了追击的武装人员。
“别追了,我知道是谁救了他!”
3分钟后,刘翰洋将花豹飞放了下来,他关闭了隐身。
“你先回去,万一他们又追过来,我就在这儿挡着他们。”
花豹飞一脸感激地点了点头,他一瘸一拐地向小别墅跑去...
进入小别墅之前,花豹飞整了整凌乱的衣服,遮挡了皮开肉绽的身子,然后挺起了身子板,艰难地迈着大步走了进去。
刚一踏进小别墅,芬可就迎面而来。
“花豹飞,你可回来啦!”芬可一脸惊喜,随即,她看到了她凌乱的衣服,脸色变得阴郁起来,“怎么啦,他们打你了吗?”
“哼!”花豹飞发出了冷笑声,他昂起头,一脸不屑地说道,“那几个臭鸟蛋还能打我,我三两下就把他们撩翻了。”
他说着,尽兴处还比划着,尽管来自身体的疼痛让他的动作变了形,但在芬可的面前,他还是强忍着。
他挥着手,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姿态:“我两只手各提俩,双手一抛,他们就像烂鱼一样飞了出去,飞出之前,他们耍赖,撕扯了我的衣服。
他用手指着破碎的衣服:“你看看,这就是他们干得。”
花豹飞眉飞色舞地说着,猛然间,看到了身旁的刘翰洋,他惊讶而尴尬地看着刘翰洋,惊若木雕。
芬可转身面向刘翰洋,一脸欣喜道:“是不是真的啊?花豹飞一人收拾了他们四人?”
刘翰洋看了看花豹飞,又看了看芬可,他呆呆地点了点头,然后盯着花豹飞说道:“他真的很厉害的,我去了都没有起到作用。”
花豹飞偷偷地转动着眼珠子,一脸难堪地扭过了头。
“我...我去换件衣服,顺...顺便给身上的一处小伤口擦擦药。”
他说完,半猫着身子,一溜烟地向前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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