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仲又要了一些纸,再带上印块,去见凌志他们。
“巨子准备的东西,就是这些?”
凌志好奇地看着那些印块和纸张,完全不知道有何用处。
一个墨家弟子拿起一张纸,问道:“巨子,这是什么东西?”
白仲解释说道:“这是纸,一种可以用来书写、画画的东西,另外这是印块,我演示给你们看看。”
他简单地沾了一些墨水,再把印块按在纸张上面。
淡黄色的纸张,就这样多了几个字。
“只要我们的印块足够多,每个字都有好几个,以后想制作或者抄写书籍,只需要把印块按照顺序组合排列,刷上一层油墨,再用纸刷一遍,轻松地得到一本书,是否比手抄的快很多?”
白仲看着他们就问。
凌志等人同时点了点头,道理是这样没错,但还看不出有何用处。
此时又有人问:“巨子这样做,有何意义?”
白仲继续为他们解释:“我们传授墨家的思想学问,首先得把墨家的思想学问,给那些孩子看,让他们熟读、理解,如果写在竹简上,这得准备多少竹简,抄写多长时间?但是印在纸上面就不一样,不仅简单方便,还能大量地印刷。”
他们终于明白了,原来这几个简单的东西,还有如此妙用,听起来还挺不错。
“我们还可以大量印刷墨家的学问,用来送人,或者售卖,也可以自己收藏。”
白仲又补充说道:“只要数量足够多,传播会越来越广,也更容易把这些学问保存下来,不会像竹简那样,制作一份都需要很长时间,又耗费物力财力,这样很容易失传。”
听着这番话,凌志他们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他们觉得很有道理。
凌志问道:“这些纸,我们从何得来?”
白仲又说道:“过几天,大王会在咸阳的市坊出售纸张,买纸的钱全部我来给,你们先印刷一份《墨经》,如果还有其他需要印刷的,随便印即可,不过前提还是要把这些印块准备足够。”
他看了看案面的印块,又道:“这种做得太大了,我们可以相对小一些,不过印块的雕琢,还需要你们动手,这个没问题?”
凌志答应道:“当然可以,巨子为了墨家出钱、出主意,我们出力是应该的。”
白仲又问:“你们有不会篆字的吗?”
现在嬴政还没兼并六国,车同轨、书同文还没实行。
墨家的弟子,各地的人都有,所写的文字,也可能各不相同。
在秦国范围内,用的当然是篆字。
凌志回头看了一眼他们,这些人同时点头,表示自己都会。
“那就行了!”
白仲又道:“你们先制作书籍,成立学府这件事,我以后会跟大王说清楚,保证成立得很合理,不会违反任何律令,需要出钱的地方,尽管来找我要。”
实在没钱了,只要他打几场胜仗,大王给的赏赐不会少。
就目前的合作关系来看,白仲负责出钱和出计划,凌志他们出力。
确定他们没问题了,白仲就离开了这里。
印刷《墨经》需要时间,学府具体怎么建设,还不需要着急。
此时,一个墨家弟子问:“巨子这样做,真的可以吗?”
另外一个弟子回应道:“我认为巨子说得对!我们的《墨经》,目前只有两份完整的,最近想抄录第三份,一来没时间抄写,二来制作竹简繁琐,如果用这种印的方法,我们只需要花费一点时间制作印块,就可以印出数不清的《墨经》,以后想印多少,随时可以拿字块来印刷。”
凌志赞同道:“只要有足够的印块,有纸和墨,我们不仅能印《墨经》,甚至其他各种东西都可以,巨子有一句话说得很好,只要数量多了,传播的范围就会更广。到时候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我们墨家,就算不一定有人加入,但我们的思想已经传出去,那么天下人皆可成为墨家弟子!”
他的想法,显得很理想。
但也是他们最想要的。
能否把想法落到实处,暂时未知。
只不过,他们也知道以后的阻力会很大,毕竟秦国的主流思想是法家的。
不管如何,都要先试一试,就算无法做到天下人皆是墨家,也要把自己的思想内容,完整地传承下去,不要断在他们这一代人的手里。
任重而道远。
尽管有人表示怀疑,但他们大部分人,还是认同白仲的建议。
凌志继续说道:“好了,从明天开始,我们雕琢那些印块,是否可行,尝试一次就知道。”
既然承认了白仲巨子的身份,也同意成立学府这一做法,只能继续做下去。
——
时间进行得很快,不知不觉到了十一月中旬。
新郑依旧没有动静,进而印证了白仲和嬴政的猜想。
那些韩国贵族,真的会等到宁腾离开颍川郡,才决定动手作乱。
另外,嬴政正在筹备粮草,准备大量的金疮药,并且集结兵马,接下来就是要灭魏,但是如何灭,需要等白仲平定新郑之后再商讨,现在还急不得。
这段时间,李稷他们制造弩的速度快了很多,在十一月中旬时,已经有五十个弩,但整体速度还是很慢。
此时的白仲带走了那五十个弩,来到新郑城外,就在一个树林里隐藏起来。
来到新郑那天,时间来到十一月下旬。
距离宁腾离开新郑,还剩下三天多一点。
“颍川假守宁腾,见过白将军、公主。”
宁腾在这天中午时分,出城来到白仲的军营里面。
嬴淑首先问道:“城内的情况如何?”
宁腾早就打探好城内一切,拱手道:“企图造反作乱的首领,是横阳君韩成,此人集合了韩国其余贵族,在这数个月内,陆续准备了两万多人,分批安排进城,藏在各自的府邸之内,就等着我离开新郑。”
“不过我有一个猜测,韩成造反,首先攻打的不是新郑衙署,也不是控制城楼、城门,而是抢掠武备库!”
他对于新郑里面的情况,知道得比白仲和嬴淑二人还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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