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愧对无用大师,愧对一众兄弟,更对不起首座对我的信任,今愿一死谢罪。”
终于艰难地陈述完,曹威缓缓抽出短刀,就准备自杀。
魏朝阳一把抓住他,诚恳地道:“曹老,没必要的。曹耀已经为自己犯下的错误付出了代价,足够了。树大有枯枝,天武堂后人这么大一个群体,难免会有那么几个不肖子,没必要因为他们个人的事情,牵扯到旁人。
我在东瀛能够取得胜利,全靠曹老的鼎力支持。东瀛罗汉座全体这份功劳我不会忘记。我离开后,东瀛的局面要依靠你们东瀛罗汉座支撑,曹老如果还愿意帮我,那日后还是要多多辛苦你了。”
曹威老泪纵横,涕泪齐下。
魏朝阳又转过来对其他老罗汉道:“诸位也可以放心,我对天武堂后人的信任不会变,当初的承诺也同样不会变。曹耀的事情就到这里。”
众罗汉凛然应命。
魏朝阳又道:“既然大家都来了,正好我有些事情要与诸位讲一讲,你们过后讨论一下,拿个决定出来,再与我说。”
一听魏朝阳这样说,众罗汉立马都打起十二分精神。
魏朝阳道:“本来按我的想法,是不打算让罗汉座参与太多运灵师界的事务。这里面的凶险之处,大家也都明白。在东瀛这次动用降龙罗汉座的力量,其实是赶巧,我本来打算外调其他力量来做这件事情。
但是曹老不仅圆满的完成了相应的任务,而且还能够提供大量精锐人员支持,让我能够大大缩短占领东瀛的时间。而且降龙罗汉座一众人员表现出的踊跃性和积极性,也大大超出我的意料。
这让我意识到之前小瞧了罗汉座的力量以及罗汉座众人迫切热情。所以,我产生了个想法。如果你们有意愿的话,我准备加强罗汉座与我手头运灵师力量的融合。让罗汉座成为一支真正的运灵师势力。
我会挑选精锐的天武堂正统后人到海城进行集中培训,学习运灵师的各种知识,以及各项全新的运器装备使用。
培训结束后,参与培训人员分为两部分。一部分组建一支常备运器武装部队,负责应对全球各处可能发生的危机事件,维护我们的全球利益。
一部分组建销售及服务团队,依托罗汉座的架构,先在东南亚地区快速推开业务发展,争取利用一年左右的时间,成为东亚一带最大的运气业务服务商。”
众老罗汉听完不禁心神震荡,相互之间不停交换眼色。
运气服务公司有多牛逼,一众老罗汉可都是一清二楚。
到了他们这个身家,哪有不跟运气服务公司和运灵师世家打交道的。
别看他们个个都是钱袋子枪杆子齐全硬扎,走在自家地盘上也算一号人物,但在运气服务公司和运灵师世家面前,那就是孙子,还是得人家同意,你才有当孙子的资格!
可如今,他们也能经营运气服务公司了!
这要是有了这重身份,那在各自地盘可就不是简单的一号人物,而是顶天的一号人物。
就算是各自所在国的国王、统领,见了他们都得笑脸相迎!
他们以为这就是魏朝阳要说的全部了,快速交换过眼神之后,正准备表态,却听魏朝阳又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我的最终目标是,希望可以在东南亚寻找一块合适的地方,建立属于我们自己的统治区域!给飘泊各国的罗汉座找一处可以依靠的根基!”
众老罗汉目瞪口呆。
他们终还是小瞧了魏朝阳的野心。
他居然想要划地建国!
但这个提议还真让一众老罗汉怦然心动。
罗汉座当前最大的问题就是各自为政,没有一个明确的核心属地。
这对于一个组织的凝聚力和向心力而言,极为不利。
原本罗汉座全靠的是无用大师和天武堂血脉团结在一处。
无用大师一走,这团结向心力就去了一半,只剩下天武堂血脉这一项了。
可等到他们这些老家伙随着无用大师去了,就算是天武堂血脉,没有了同生共死的血盟经历,也必然会因为各自利益而慢慢疏运,最终导致罗汉座分崩离析,蜕变成一个个地方组织,最终的结果要么是被当地势力同化,要么就是被铲除消灭。
如果魏朝阳的这个设想能够实现,那么就可以很好的解决罗汉座未来的这个大危机,甚至让向心力和团结性更上一层楼!
刀有君想的更多。
他想到魏朝阳之前安排他在东南亚一带按特定条件调查寻找相应地区的事情来。
暗想首座怕是早有这个想法,只不过原先并没有带罗汉座一起行事的打算。
这个机会可千万要抓住了。
现在不敲定下来,回头万一有什么变故,让首座改了主意,那可就坏菜了。
刀有君当即冲着身边的老几位拼命使眼色。
他们在一起混了一辈子,立马都懂了他的意思,纷纷点头表示自己同意。
刀有君收了所有人的信息,便不再犹豫,果断地对魏朝阳道:“首座,我等没有意见,请首座吩咐就是!”
魏朝阳点头道:“既然大家都愿意参与进来,那么丑话我就要说在前头。参与进来了,那就要按我的规则来做事,你们罗汉座的独立性会因此丧失。从此以后,你们就只是我这边一个大群体中的一个部分了。”
众老罗汉便都又有些犹豫了。
罗汉座是大伙一辈子的心血,就这么消失了,总觉得有些接受不了。
魏朝阳也不催他们,只道:“所以,我说你们多考虑考虑。我给你们七天时间,七天后没有回信,我就当你们不想参与,这件事情就算了!”
他说完,冲着众老罗汉一点头,起身离开。
众老罗汉赶忙追在后面,把魏朝阳送上飞机。
事情即了,魏朝阳也不多耽误,告别一众老罗汉,起身登机。
一众被绑同学都已经在机舱内,但魏朝阳不想太过招摇,以免引得老妈胡思乱想的担心,就没同这些被绑同学见面。
这些同学逃出困境,又有飞机可坐,自然都老老实实坐在机舱里,对着机上荷枪实弹的警卫,更是连话都不敢随便说。
飞机早已经做好准备,待魏朝阳坐定,便即滑行起飞。
一众罗汉座的人等列着整齐的队伍目送飞机离开。
颜若凝隔窗看着这一幕,便道:“魏魏,你现在可是真来越有黑道大佬的气势了,看看下面这场面,简直就像在拍电影,这是生怕表现出来的尊重和忠诚不够啊。”
魏朝阳笑道:“什么尊重和忠诚,大家又不熟。他们尊重的是我的实力,忠城的是我能给他们带来利益。划这么个大饼,在东南亚建祭坛这事,不愁他们不出力。”
颜若凝道:“你还真打算在那边占块地盘当草头王?”
魏朝阳理直气壮地道:“祭坛建成之后,需要足够的力量来保护,还有什么为占地为王合适的?那帮子有几条枪的散兵游勇都能各据山头称大王,我魏朝阳如今有钱有人有枪,还有大把好运在手,占个地盘称王称霸那不是基操嘛。”
他说话的同时,抬手把带的执岁黑虎拿下来,想换个烂运上去顶班。
可这伸手一摸,却发觉不对。
从手上得来的反馈不是执岁黑虎了。
运灵:庚金之主,鼙鼓动地来,千军莫争锋,尸积天上城,骨垒帝皇座。
魏朝阳吃了一惊,拿下来一瞧,手里居然白花花一团。
黑虎,它变白虎了!
大致模样还是那个嘴脸,只是清晰度至少从1080提高到了2k水,不仅细节纤毫毕现,而且脑袋后面还多了个光圈!
就特有神异感,跟颜若凝的乌鸦带的那个火圈背景有得一拼。
魏朝阳不禁道:“这就是所谓的养运!我这运灵算是养成了?”
他掏出运灵地图查看,却见自己这个运灵却还显示着距离成熟悉还有一千八百三十七天。
再看颜若凝的运灵,距离成熟还有一百六十七天,时长居然增加了。
颜若凝分析道:“我看这就是所谓的仪式的一种。通过制造或者干涉大范围的群体性事件,改变一定基数人的命运,便可以达到供养自己的运的目的。倒是跟炼运术有些异曲同功的意思。只不过炼运术在此基础上,还可以通过其他手段来刺激目标运的生长变化,算是更进一筹。就好像你和滕文彦赌头炼运,当时除了借了现场观众的运势,还借了体育馆的地运。”
魏朝阳回忆当时的情景,“整个现场的观众不够多,所以才会通过网络宣传、开盘下注的方式,增加关注度,影响更多人,以求借更多人的势来炼运。这就是炼运九术中的人运三法之一,人鼎地炭法。比起这种养运法,需要的时间更短,涉及的范围更小。这是什么原理呢?并没有任何的直接联系接触,通过一系列事件,就能促进运的成长。要是能弄清楚这里面的根由,或许我们可以像印储运盒子一样,来批量制造运灵。”
他看着手中的白老虎,若有所思。
颜若凝道:“不用急。这次回去之后,先把炼运术好好学一学,至于科学原理方面的研究,还是要以命宫和运结构变化本身为主,三管齐下,再加上你还有被动搜索,迟早能弄清楚这里面的真相。”
魏朝阳慢慢地道:“想要在海城获得一个安宁和平的环境来进行研究,就必须主动出击,让这些家伙没有心思和时间来琢磨我们。”
被动应对其实是最笨的方法。
只有千日作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就算魏朝阳+颜若凝的组合天下无敌,可总有马虎大意的时候。
所以,打出去,把敌人调动起来,让他们疲于奔命,才是最好的选择!
魏朝阳在东瀛的最后几天里,就一直在思忖这方面的问题。
随着东瀛局势的尘埃落地,就可以推进下一步计划了。
飞机在机场落地的时候,海城刚刚下过一场大雨。
不仅雨大,雷还又响又密,给人一种撒着欢打的感觉。
但随着魏朝阳进入海城上空,这场久违的雷雨便戛然而止。
停机坪上黑压压的少说得站了二三百号人。
为首的正是鞠强国以及其他十位常务委员。
再往后则是海城委员会的全体中高层,一个不缺,一个不落。
有人还是特意从外地专程赶回来迎接魏朝阳的,就怕缺了席。
当魏朝阳从飞机上下来的时候,在鞠强国的带领下,所有人都齐刷刷弯腰行礼,“欢迎魏委员返回海城,您一路辛苦了。”
好家伙,东瀛范儿好冲。
魏朝阳莫名其妙,就问鞠强国,“老鞠,你们这搞什么,这么大阵势?我江户委员会的常务委员都辞了,现在只是咱们海城委员会的一个小部长,你这带着整个委员会领导层来接我,这不是给人找机会好说闲话吗?”
他倒是对闲话什么的无所谓,只是觉得这么做实在是有些不妥,等于是给有心人提供攻击的弹药,平白给自己添麻烦。
鞠强国笑呵呵地道:“魏委员,你不知道,就在刚刚亚洲区委员会发了任免调转令。我啊被调去江户当常务委员了,你呢则因征服东瀛的功劳,被任命为海城常务委员,而且不参与本次换届选举。”
魏朝阳失笑道:“傅委员搞什么?我都不着急,他急什么,这点事下半年再操作不就得了。”
鞠强国道:“这你可冤枉傅委员了,这事是谢尔达尔委员提出来的,亚洲区常务委员会议全体一致同意通过。不过洲区委员会说了,这只是亚洲区的内部奖励,不影响总会给你的其他奖励,而且你现在的运气服务企业管理部部长的职位也由你兼着。”
魏朝阳问:“这个谢尔达尔委员是什么来路?”
鞠强国事先做了功课,闻言便答:“他是中亚地区的代表,出身吉尔吉斯,祖父是委员会在中亚地区的机构组织的建立者,是委员会攻略中亚诸国的统帅者,虽然已经死了好多年,但在中亚地区运灵师界依旧威名无双。”
魏朝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鞠强国便道:“魏委员,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大家伙晚上给你准备了接风宴,一是为你接风洗尘,迎接你就任海城常务委员,这可是我们海城委员会上下都盼着的一天。这二呢,是为你庆功,祝贺你远征东瀛大获全胜。”
既然到了这个位置,这种宴会交际是绝对不可避免的。
天上神仙还是得参加这个宴那个宴呢。
难道神仙还贪那口吃的不成?
不过是借着宴会联络感情,加强人脉,或者干脆就借着宴会的掩护,搞些见不得光的py交易。
更何况这还是海城委员会全体中高层迎接他的宴会,那就更得参加了。
只是这场宴席一开头,别的宴请便蜂拥而至。
海城地区的运气服务企业要请他这位专管的部长;施家联合秋家代表海城本地的运灵师要请他这位新任的委员;临近地区委员会的代表要请他这位海城的话事人;来自湾岛地区的曾家想请他这位海城最大的boss——这个倒是让魏朝阳相当意外。
湾岛区的曾家老祖宗曾凯申以前是委员会最初的十二个创始人之一,只不过后来因为种种至今没有揭密的原因,与委员会闹得极不愉快,以至于在委员会的大扩张时期反了出去,一度仗着对委员会的熟悉,指导数个地区的世家大败委员会的进攻,令委员会的扩张行动在短时间内严重受挫。
只不过委员会的大势已成,不是他个人能够抵挡得了的,曾凯申的抵抗最终被粉碎,本人也被活捉送回委员会,一直关押到死。
这也是为什么曾家如今职位最高的,也不过在总会当个外联部长的主要原因。
闹得这么难看,不但没有清算后人,反而照顾有加,甚至允许曾家在事实上控制了湾岛区委员会,足以体现委员会的人情味儿了。
曾家想请魏朝阳的原因也很简单,希望可以借助魏朝阳的力量和手腕,营救曾阿亮。
这位可怜的曾阿亮,揣着常务委员的任命,带着对美好未来的期许来到海城,结果还没上任,就被以齐正勇为首的丧心病狂的叛乱分子给绑架了。
为了营救曾阿亮,曾家都没有敢把这事儿告知委员会,而是希望可以私底下悄悄解决,为此先后分两笔支付了十亿元的赎金,并承诺只要放人,再付齐正勇十亿也可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齐正勇要是真正单的绑匪或者叛乱分子,那这些事儿就简单了,收钱交人或者收钱撕票,都是一名句话事情。
可问题是,他真正的身份是魏朝阳安插在暗处的鱼钩,对于曾阿亮的处置,魏朝阳没发话,别说二十亿了,五十亿,一百亿也……一百亿没准儿真可以考虑一下,大不了拿到手就立马撂挑子不干,远走那海外异国,有这么一大笔钱在手,到哪儿不得被当成爷一样供起来?
不过,曾家也不可能拿五十一百亿来赎曾阿亮就是了。
所以在交了赎金之后,发现齐正勇一点绑匪应有的职业素养都没有后,曾家立刻改弦更张,寻找其他办法来营救曾阿亮,包括但不限于想办法接触齐正勇手下的其他人尝试收买,组织专门的特别作战小队武力营救,联系庇护支持齐正勇团伙的世家代为中介协商等等。
只可惜这些办法一样都没奏效。
去收买的人被做了套干掉,还把脑袋送回了曾家。
组织的精锐特别作战小队刚踏上海城的土地就被海城委员会的作战力量给堵了个正着,一个不落全都给逮起来不说,还向湾岛区委员会发函,谴责他们违反委员会的相关工作条例,未经允许就派遣武装力量潜入海城意图不轨。
联系的几个世家一个比一个缩卵,表示齐正勇的事情他们不敢管,又劝曾家千万别想着私底下解决了,海城的水深着呢,但凡想私底下搞事的,都没什么好下场,不如直接求到海城委员会官面上,让他们想办法解决。
曾家一想求海城委员会,那还不如直接一杆子到底,去求魏朝阳呢!
曾家的代表叫曾阿明,是曾阿亮的亲哥哥,也是曾家这一代重点培养的对象之一。
但与曾阿亮坐火箭般的提升速度不一样,曾阿明的每一步都走得扎实无比,所有工作履历都在湾岛区委员会内部打转。
这与曾家对两人的未来安排有关系。
曾阿亮将会到总会任职,为曾家提供来自上层的支持和情报,而曾阿明则是被安排继承湾岛区委员会,打理家业。
两兄弟一内一外,相互支持,可保曾家几十年不败。
只可惜,曾阿亮还没等起来呢,就先栽了。
魏朝阳拒绝了宴请,但还是以公事公办的态度,在他最新的在海城委员会总部的常务委员办公室接见了曾阿明。
曾阿明上来就是先拍马屁,祝贺魏朝阳征服东瀛,开创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伟大功绩,必然会在委员会,不,应该说是必然会在运灵师界的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拍完马屁这才转回正题,希望能够借助魏朝阳的力量,把曾阿亮从齐正勇手里抢回来。
只要能把人救回来,除了支付应当的报酬外,曾阿亮还会辞去海城委员会常务委员的任命,绝不会让他来影响魏朝阳在海城的布局。并且在下半年即将开始的换届选举中,曾家及湾岛区委员会将全力支持明见章、傅通和他魏朝阳。
这个条件可谓是相当有诚意了。
听得魏朝阳颇为心动,正琢磨着怎么把曾阿亮悄悄的放出来,还不惊动太多人的办法呢,却被曾阿明给误会了,还以为自家筹码加得还不够多,便咬了咬牙,道:“魏委员,我这里还有一个消息,对你应该有些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