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的射击不能迟滞缠绷带的女人哪怕一步。
太刀的光芒在空中织成一张大网,将所有的子弹都格挡下来。
备用弹匣也很快清空。
两个保镖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从怀中拔出短刀,拉开架势,另一个则转头奔向颜若凝和夏暖暖,低声道:“两位请跟我来,这边有条暗道可以离开观星台。”
罗汉座建立于战乱年代,成立之后,更是经年征伐不休,敌人无数,因此所有建筑都设有安全间、暗道,确保在关键时刻可以保证重要骨干人物撤离。
夏暖暖带着哭腔道:“我脚软,走不动。”
后悔,万分后悔。
早知道跟在这两家伙身边这么危险,倒不如跟其他同学一起走了。
她怎么就鬼迷了心窍非要跟在这两个不正常的家伙身边呢?
虽然因此见证了魏朝阳很可能是国际暴力团伙老大的身份,可却也再次陷入了危险之中。
那个缠着绷带的女人居然能刀劈子弹!
家人们,谁能信啊,这种漫画里才存在的夸张情节怎么可以跳到现实里来!
那个保镖二话不说,一把就将夏暖暖扛到肩上,转对又想对颜若凝如法炮制。
颜若凝却退后一步,躲开他伸过来的手,依旧凝视着缠绷带的女人,道:“那边那个保镖大哥挡不住那女人一招,留他在这儿,死定了。”
“颜小姐,请不必为他担忧。身为安全保卫人员,我们生命的意义就在于保护你们的安全。”
保镖有些不耐烦,心想这是遇到了个圣母,有担心别人的工夫,不如担心一下自己,那个疯女人明摆着就是要抓你们两个来威胁首座,要是让她成功了,那身为保镖的他们可就真死得毫无意义了。
颜若凝哈地笑了出来,“你们其实是怕我落到她的手上,会对魏朝阳造成威胁。”
她说完这句话,就绕过保镖向前走去。
那保镖不由吃了一惊,赶忙扛着夏暖暖去追,可刚一转身,就见颜若凝已经走到持刀保镖的身旁,伸手把他手里的短刀夺下来,跟着一推,就把这个试图夺回短刀的保镖推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高手啊!
两个保镖都是一呆。
难道这个大长腿的女孩子其实是首座的真正保镖?
看到颜若凝夺刀推人的动作后,一直持续前进的缠绷带的女人停下了脚步,歪头仔细打量着颜若凝。
颜若凝抬手掷出短刀,道:“这位姐姐,先聊两句可以吗?”
短刀落下,正插在缠绷带女人的脚前。
缠绷带的女人沉声道:“我叫水户理惠子,为了阻止魏朝阳挑动东瀛运灵师界的内乱而来……”
颜若凝摊手道:“那你应该去找魏朝阳啊,为什么跑到这里来了?是不是迷路了?没关系,我可以带你去找魏朝阳,到时候你拿刀砍他就行。”
水户理惠子道:“我打不过魏朝阳。”
颜若凝眨了眨眼睛,失笑道:“那你想怎么阻止他?”
水户理惠子道:“我随心愿而行,来到此处,既然见到了你,那就说明你就是我达成目标的关键!我要抓住你,或者杀了你!”
颜若凝道:“为什么不能是跟我一起的那个女人?”
夏暖暖虽然吓到腿软,被保镖扛在肩上,但思路还是很清晰的,赶忙道:“不是我,不是我,颜同学你不要害我啊……”
声音都带着哭腔了。
水户理惠子没理会夏暖暖,只紧盯着颜若凝,道:“当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心生喜悦,觉得通过你一定可以达成目标。”
颜若凝恍然道:“你是全靠着运气来做事。唔,你姓水户,是关西第一世家水户家的人,肯定带着个极好的运,所以做事只要靠运气就能达成目标。虽然已经接触了很多运灵师,但像你这样完全靠运气的,我还是头一回见到。”
水户理惠子把太刀缓缓归鞘,慢慢向着颜若凝逼近。
两个保镖紧张地上前一步。
颜若凝却朝后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上来,继续道:“我听说运灵师世家向来把家族看得比什么都重,你却上来就要保卫整个东瀛运灵师界,这个口号太高大上了,我不相信你这种世家出身的人会有这么高尚的情怀。”
语气平静,仿佛没有看到水户理惠子正带着深沉杀意步步逼近。
水户理惠子平稳的呼吸着,迈出每一步的距离都仿佛拿尺子量过般一模一样,“你说的对,我没有那么高尚的情怀。我的最终目标依旧是保护水户家。我不认为东瀛运灵师界内乱之后,最终的得利者会是水户家。以魏朝阳的行事风格,他最终只会消灭东瀛运灵师界的的大世家,留些无关紧要的小世家。这样他才能牢牢控制住整个东瀛运灵师界。哪怕水户家就算能在这场内讧中获得胜利,接下来也将直面魏朝阳带来的恐怖。单独的运灵师世家对抗不了这个鬼神般的男人,只有整个东瀛运灵师界团结一致,才有这个可能。东瀛运灵师界绝不能内乱!”
颜若凝问:“这些话你没有对你们水户家的家主说过吗?”
水户理惠子平静地道:“他已经被眼前的利益冲昏了头脑,根本不肯听我的劝说。”
“你身上的伤是自家人造成的。”颜若凝同情地看着水户理惠子,“都差点被捅死,却还要拖着重伤的身份为了保卫家族而拼命,有个词比较适合你,愚忠!你现在这样做,就算是成功了,水户家也不会感激你,反而会认为你是阻挡水户家崛起的罪人。那么,你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
“我是水户家的女儿,享受着水户家带来的优越人生,那么在需要的时候,就算是用命来帮助水户家也是应该的。更何况我已经杀了自己的丈夫,现在也没有退路了!”
水户理惠子终于有些破防了,表情松动,露出一个绝望的惨笑。
她知道这样不妥。
心绪的波动会影响她出动的稳定和准确。
可是现在,她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眼前的年轻女孩儿几句话就挑动了她压在心底的不甘与懊悔。
早知道水户泽人会那么绝情,她就不会杀死花守秀村,倒不如与花守秀村逃离水户家,从此远离运灵师界的纷争,以普通人的身份安静生活,远远看着水户泽人作死就好了。
可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她没有退路可言,唯有一路向前,达成最初的目标,之前所有的付出才有意义。
“好,听着怪可怜的。”颜若凝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东瀛运灵师界的团结会这么脆弱,只是被人稍一挑动,就立刻陷入内乱的危险?难道那么多世家的家主,都看不清你说的这些吗?”
水户理惠子沉默不语。
她自然是想过的。
就好像水户泽人,能够当上家主,难道会想不到她想的这些。
可却依旧一意孤行的接受了魏朝阳的诱惑,准备与御三家开战。
因为这内乱危险的根本,不是来自于外来的诱惑,而是来自于一直持续的内部矛盾。
当委员会入侵的危机远处,在重压之下被暂时抛开的旧日恩怨再次重新翻上来。
近些年来,诸家矛盾重重,纷争不断,联盟本就面临着分裂的危机。
花守兄弟继承权之争,各家就都蠢蠢欲动。
要不是花守靖一见机得快,强行把两人的斗争按下去,说不定东瀛运灵师界的内乱就借着这个由头爆发了。
如今魏朝阳也不过就是来了个火上浇油,把这个压下去的由头再度挑起来罢了。
其实她现在所做的,就如同螳臂挡车般可笑可悲。
水户理惠子的心绪更乱了,随之呼吸也变得急促,一直平稳的脚步首次出现了误差。
她立刻警醒。
眼前这个女孩儿正在用言语挑乱她的心态!
高手对战,生死只在一瞬间。
动手之前的环境、心理都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水户理惠子立刻做出调整,抛开所有的不豫懊悔,喝道:“我只求问心无愧!”
这一声吼出,她的气势瞬间攀到了顶峰。
她不再犹豫,手按刀柄,伏低身子,猛得加速冲向颜若凝,仿佛扑食的猛虎。
仅这一个冲锋的动作,便带起猎猎狂风。
这一刻,她的身形仿佛与山与林与黑暗凝为一体。
仿佛山林天地尽皆随着她的冲锋而压了下来。
两个保镖脸色剧变。
只是面对这冲锋,就已经被压迫得几乎无法呼吸。
太强了!
如果正面应对的话,怕是一招都接不下来。
这个叫颜若凝的女孩儿能挡下这样一刀吗?
他们两个本能地想上前帮她挡刀。
这是保镖的职责所在。
可是水户理惠子冲锋带来的天倾般的压力却令他们连挪动一下手指都做不到。
伏在树林中的银见次郎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按着斩鬼安纲的手剧烈颤抖。
做为一个剑道高手,能够见到这样的一刀,就算现在就死了,也足矣!
虽然水户理惠子的刀还没有出鞘,但在银见次郎的眼中,她这一刀实际上已经斩出,并且斩中了颜若凝。
颜若凝完全在水户理惠子的气势锁定之下。
只待刀出鞘,就是她授首之刻。
这一刀,便仿佛传说中的冈格尼尔,刺出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刺中敌人的结局!
“我可以给你个机会,只要现在投效我,我保证水户家可以像海城施家一样。”
这句话说得不紧不慢,每个字都清清楚楚,但节奏是如此恰到好处,以至于当水户理惠子的刀距离颜若凝的额头不足半米的时候,正好说完。
刀势顿凝。
如果她的语速再慢一点,刀再往下落哪怕一厘米,水户理惠子便收不住刀了。
这个距离是水户理惠子控刀收势的最后位置。
豆大的汗水自额头滴下。
颜若凝笑盈盈地看着举刀凝在当场的水户理惠子,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魏朝阳,凭什么会听你的?”
水户理惠子紧紧握着手中的冈丸切,倾尽全身的力气才能保证这柄宝刀不会从水中滑落。
明明落刀就可以斩杀对方,看起来占据一切优势,可水户理惠子却只感觉到一阵阵的不寒而栗。
她必须紧咬着牙关,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把这句话吐出来,才能保证自己的声音不会发出颤抖。
“因为我是颜若凝啊,他不听我的听谁的?”
颜若凝满身的理所当然,连个理由都没给,但话说出来,自然就让人不由得不信。
水户理惠子继续咬着牙说:“水户泽人想杀我,我为什么还要帮他!”
“那就不帮他,给水户家换个家主,你看好谁?”颜若凝轻描淡写地道,“我对水户家内部的情况并不清楚,所以换谁你说了算。只有一个要求。机会只有这一次。这次之后你就必须与水户家断绝一切关系。”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水户理惠子不明白。
如果她能够让魏朝阳言听计从的话,那什么样的手下招不来?何必要她这个带着危险杀意的敌人?
“因为我乐意啊。”颜若凝道,“你刀劈子弹的样子真是帅呆了。这一招我不会,魏魏也不会,要是能随身带着你这样的高手当保镖,一定特气派。魏魏说给我找了个保镖,也是个高手,我当然很喜欢,不过要是能自己找一个的话,我也一样很开心。到时候,两大保镖侍候我一个人,看谁还那么没眼力劲儿敢来找我麻烦!”
她的话音未落,后方观星台的灯光和前方会舍的灯光突然熄灭。
紧跟着,激烈的枪声响起。
颜若凝嗤笑了一声,“提前了啊,你这个不在计划之中的袭击,打乱了下面几家的计划!东瀛运灵师的内战正式开始啦。”
这句话变成了最后的一击,终于打垮了水户理惠子。
当啷一声,冈丸切落地。
水户理惠子跪到颜若凝身前,双手捂面痛哭。
颜若凝怜悯地看着水户理惠子,抬手拍了拍她,道:“别伤心啦,以后跟着我,就不用操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老公死了也不要紧,再找一个嘛,你长得这么漂亮,年纪也不大,什么样的找不到?”
她不安慰还好,这么一安慰,水户理惠子更憋不住了,当场放声大哭。
整个经过看得观星台上的保镖和夏暖暖以及藏在林子里的银见次郎都是目瞪口呆,完全不能理解这个剧情发展。
辣那么凶狠的女人,辣么强大的一刀,怎么就被颜若凝三言两语给说得弃刀投降了?
这种虎躯一振就把敌人收为小弟的情节根本不合理好不好!
“好啦,别哭了,拿起刀,我们去找魏朝阳,可别过去晚了。要是他已经上手把水户家给灭了,那你可就白投降啦。哦,把衣服穿好。”颜若凝又冲着观星台上的两个保镖挥了挥手,“两位大哥,带好花姐跟我一起走。”
说完,背着双手便轻松悠闲地向山下走去,刚刚发生的凶险刺杀,仿佛完全不存在一样。
水户理惠子止了哭声,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捡起冈丸切,小跑几步追上,就那么低着头跟在颜若凝身后。
两个保镖也不敢耽误,扛起夏暖暖紧跟其后,同时向上汇报情况。
会舍内已经亮起了应急灯。
黄通明一把没推动魏朝阳,正想再劝他,却接到了部下的汇报,不由大感意外,又觉得这事儿实在是离谱,偷瞄了魏朝阳一眼,寻思这么离谱的事情向总座汇报的话,他能不能相信。
魏朝阳看他一脸纠结,就问:“又怎么了?”
黄通明想了又想,还是总结了一个比较能让人接受的结论,“那个袭击者被颜小姐给感化,投效颜小姐当保镖了。她们现在正往会舍这边来。”
说完,就挺忐忑地看着魏朝阳。
谁会相信这么离谱的事情?
魏朝阳果然皱起眉头,嘀咕了一句,“她是对我给她找保镖不满意吗?为什么要自己找一个?这个有什么特别的?”
黄通明一听,好嘛,白担心了,人家首座大人对颜小姐以理服人感化杀手的桥段根本不在乎,便也不纠结这事儿了,赶紧道:“首座,既然这样,我们这就去与颜小姐会合,然后一起进安全屋,在外面我没法保证您和颜小姐的安全。”
“我的安全倒不用你来保护,我们先出去看看情况再说,走。”
魏朝阳说完,便大步流星往前院走。
“首座,首座……”
黄通明追在后面,还想再劝,可是汪其才却拉了他一把,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跟着就行,一切听首座的。”
被汪其才这么一劝,黄通明一下子反应过来。
人家是首座,怎么做事自然不需要他这么个卫队长来安排。
他之前劝是尽责,要是纠着不放,只想首座按他的想法去做,那让首座怎么想?难道他这个卫队长还想控制首座的自由不成?
黄通明便不敢再多说了,带着手下,浩浩荡荡地跟在魏朝阳身后。
一众沿着走廊正往前走,却见前方的拐角出走出一人,正是横路浩二。
看起来似乎极疲惫的样子,动作有些僵直,走起来不仅缓慢,而且还顺拐了,怎么看怎么怪。
魏朝阳看到横路浩二,便哈地笑了一声,“呦,你也来凑热闹了?是打算替花守家出头吗?”
横路浩二一脸木色地看着魏朝阳,慢慢地说:“首座,我带你去安全屋。”
黄通明看出不妥,立刻一挥手,便有数名队员上前挡在魏朝阳身前,端枪对准了横路浩二。
“不用紧张。”魏朝阳摆手道,“是一位老朋友,横路经理没什么问题。”
黄通明茫然地看向横路浩二,不明白魏朝阳所说的老朋友是谁,但还是示意冲上去的手下退回来。
魏朝阳道:“你要是不回答,我可就要按自己的想法动手了。”
横路浩二身后,正常人类的视线之外,赫然盘踞着一个蛇身人首的虚影。
这虚影仿佛是从横路浩二的后脖子里长出来一般,蛇身在脖子上缠了一圈,然后在他的脑后挺直,支撑起穿着盔甲的上半身。
俨然就是小号的八神!
听到魏朝阳这句话,八神便露出个急切的神情。
不过他倒底也没有刷字幕,而是伸手拍了拍横路浩后的脑瓜顶。
横路浩二便动作木然地掏出手机,在屏幕上打出字后,展示给魏朝阳看。
这货不会刷字幕吗?
魏朝阳心里不禁有些犯嘀咕。
他还以为这些非人的家伙都会刷字幕呢,哪知道八神居然不会。
这会不会表示表神跟大公子、三明和尚、梅丽莎院长这些家伙不一样呢?
他一面琢磨着,一面细看手机屏幕上的字。
“花守家是我修运的命基,你不毁灭他们!”
魏朝阳摊手道:“东瀛有些人在绑架我的高中同学,你知道吗?”
八神打字回答:“不知道。”
“很可能就是花守家的某个人做的。”魏朝阳冷笑道,“想在暗地里算计我,就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如果花守家不因此灭亡,以后就还会有其他居心叵测的家伙再来做类似的算计!”
八神打字,“花守宏史可以为花守家主,让他去花守家的养运地,我将为他赐福更运,让他拥有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身份。你可以随便怎么样做,但花守家必须继续存在下去。”
魏朝阳冷笑了一声,干脆投射了个分身来到八神面前,在身后刷出带着闪光发亮的彩色感叹号的三个大字,“不然呢!”
八神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身子。
但与横路浩二后颈的联系限制了他的活动。
魏朝阳再进一步,画出个球状闪电来,搁手上颠了颠,再次刷新大字,“不然呢!”
这回三个字都配上霓虹色,还有霹雳闪电的背景,以表达他强烈的情绪。
八神果断地手机回复:“我可以给你补偿。你要什么都可以。”
魏朝阳就问:“花守家对你就这么重要?以你的本事,随便再选个世家扶植也没什么问题,为什么非要死保花守家?”
八神道:“我花了八百多年的时间才找到契合我本命的花守家,又苦心经营了两百多年,才筑成命基,窥探超脱之域。我不可能再花一千多年重新寻找合适的命基了。”
命基,超脱之域,都是新词儿,不过没能触发被动搜索,说明不是标准用词。
魏朝阳心里嘀咕这运灵师界的设定真特么又乱又多的同时,掐指这么一算,一千多年前,可不正是北宋时期?
小白曾说过这个八神与宋真宗年间一个叫灵宝道人李端的炼运师长得一模一样。
难道这八神还真是千年之前的灵宝道人不成?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当年灵宝道人所谓身受重伤归乡待死很可能只是个用来骗小白和它的合作伙伴的障眼法。
李瑞并没有死,反而远渡重洋,在东瀛这边扎下根,默默炼运修行,最终把自己修成了现在这个怪物模样。
那么问题来了,做为一个中土道人,他为什么远渡东瀛,在这里扎根?
难道广袤的中原大地还找不出一个适合他修行的洞天宝地吗?
要不是当前的主要矛盾是解决东瀛运灵师界,找出绑架他同学的真正幕后主使者,魏朝阳说不得就当场诈上八神两句,十有八九能套出点有用的东西来。
但现在嘛,对八神还是得以安抚为主,等到解决眼下的主要矛盾,再去探索八神的隐秘也不迟,反正他在东瀛也跑不了。
魏朝阳便果断地刷字幕回复。
“行,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就留下花守家。但我也有条件。除应得的补偿之外,等我查到主使这件事情的幕后黑手,别管是谁,肯定要和他在东瀛斗上一场,到时候你需要保持中立。”
“你已经知道幕后主使是谁了?”
“不知道,不过我在曼谷显过神威之后,还敢继续这么琢磨我的,想来不会是什么小角色,就算不是大公子、三明和尚这样的,也得有梅丽莎的水平。”
“不伤及花守家,我可以保持中立。”
“花守家死点人不算伤及他们。”
“不能死太多,不能伤及花守家根本。”
“成交!那么,现在我们来谈一谈补偿问题。你愿意拿什么补偿我?”
“关西之地归你,关东之地归我,你我平分东瀛!”
“这你可就没诚意了啊。我现在人就在关西速浪呢,你觉得关西现在算谁的?你拿我到手的东西当补偿,算盘打得够精的。”
“我在东瀛经营了一千多年,现在愿意直接承认你对关西的所有,已经很有诚意了。我也不可能再给你更多,关东地区五千万人是支撑我最终完全踏入超脱之域的最低人口下限,再少就支撑不起我的探索了。
我不比三明和尚,有东南亚三千佛寺做基,也比不了大公子可以借着委员会体系做基,我只能靠着这些普通人口,数量要求必然就要大一些。
当然,这关西之地只是补偿的其中一份,算是我对你占领治权的认证,从此以后,关西地区的一切生灵都需要听你命令行事!
除了关西之地外,我还愿意奉赠三样国际友人赔我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