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次是真的要死了。”
韦兴国看着进门的魏朝阳,情绪平稳,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生死大事。
“看得出来。”
魏朝阳不是随便说的,而是真看出来了。
韦兴国虽然红光满面,精神头颇足,但实则神气衰败,带的青春常在摇摇晃晃,看起来马上就要脱离了。
人之将死,命衰运散。
老和尚要死了!
“就按之前说的办,我已经安排律师在曼谷宣读遗嘱,到时候各集团的人都会到场,你正好跟他们见一见。从今以后,这些产业就是你的了。
其实我想过要把这些都留给我儿子。但他不过是中人之姿,这份家业留给他,那些人不会服他,不仅接不下来,反倒会有生命危险。
我死之后,头三天尸体由着你们摆弄,但三天后一定要交还给文慧寺,还得保证表面完整无损。我在文慧寺呆了一辈子,总归得给留点东西给他们。
东亚佛寺护法联盟的事情,你不要参与太多,沙门护法这身份是给你在东南亚做事提供便利的,不是捆着你给这帮和尚卖命的。
这个护法联盟背后有些不明不白的事情,他们一直想拉我入伙,可我一门心思报仇,就只做了个首席护法,不参与联盟内部的事情。
我死之后,他们肯定要来拉拢你,这都跟我没有关系,你也不用理会。
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韦兴国一口气把这一大段话说完,便目光灼灼地望着魏朝阳和颜若凝,以及蹲在魏朝阳肩膀上的小白。
魏朝阳道:“韦大哥,我就问你一句话,你这么多年,真的对肖云意的事情,一无所知吗?”
韦兴国慢慢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我从来没见过你们两个这样的年轻人,以后这天下必定是你们的!”
转而又对小白道:“神使,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小白歪了歪脑袋,“韦兴国,当年骗你出家,不是我的本意,都是肖云意的主意,你别恨我,死了以后别来找我。”
语气里就有点怕怕的意思。
魏朝阳和颜若凝同时看向小白。
韦兴国哈哈一笑,道:“我虽然念佛即怒,但却从不后悔出家为僧。神使,多谢你当年指点,我对你只有感激,没有憎恨。”
他脸上的光彩消失,只剩下衰败死气,坐得挺直的身板慢慢佝偻下去,仿佛整个身体都缩小了好几圈。
青春常在终于脱离了他的命宫,摇摇晃晃地向空中飘去。
魏朝阳伸手捉住,按进小白的命窍里。
韦兴国的脸上迅速出现了大片深刻的皱纹和斑点。
这一刻,他终于像一个正常的百岁老人了。
“咦,你来啦!”
韦兴国本来已经慢慢把眼睛合得只剩下一条缝,这一刻却突然又睁了开眼,看着身前空荡处,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
“你是来送我的吗?当初剃度时给我的纸条,我一直留着呢!”
他吃力地把手伸进怀里,摸索了片刻,又掏出来,平摊手掌,向前展示。
可那手掌上却空无一物。
魏朝阳心中一动,两眼一闭,睁开了外挂黄金眼。
房间中弥漫着仙气飘飘的白雾。
白雾中站着个穿着青布僧袍的和尚。
纵横交错的斑斓细线和尚身周自动拐弯避让,形成一空无线的空间。
这和尚高大魁梧,面目端正,双眼神光闪烁,脑后还挂着个亮闪闪的圆球。
这要搁在普通人眼里,俨然就是个神仙显圣的场面。
可魏朝阳一看,却不由暗暗卧槽了一声。
投射分身!
居然有个和尚投射分身。
他下意识按了按小白。
可以感觉到小白身体在微微颤抖。
它在恐惧。
显然它也看到了这投射分身了。
再看颜若凝,虽然戴着视运仪,却依旧看不到。
他轻轻握了握颜若凝的手。
颜若凝会意地向后错了一步。
魏朝阳这才向韦兴国手里看过去。
那手上,果然托着一张平平整整的纸条。
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星宫云岛不可力敌,委与虚蛇,以待时机,三十年一轮回必有王者出,留有用之身,可雪此大恨。”
那和尚缓步上前,拿起纸条看了看,冲着韦兴国微一合什,身后便有点点星光凝聚。
一行行字迹跟出字幕一样慢慢显现出来。
“天地为炉融日月,恩怨情愁自沉浮。
谁知造化生成处,只在阴阳交汇乡。
大道由来本自然,何须辛苦觅神方。
若能识得真面目,当信乾坤无常态。
三千世界尽同根,此理分明莫深究。
但使心源长似水,任他沧浪与桑田。”
魏朝阳眨了眨眼睛,就很想问问他这一招是怎么弄的。
这可比跟聋哑人似的只能拿纸笔交流高大上多了。
出场自带字幕,可不比自带音响逼格低!
韦兴国摇头道:“这些我不懂,这背后还有什么更深的内幕我不想知道,也不想什么再来一回。七十年来执仇怨,不求来世不修佛,一朝报得血海恨,抛却此身终不疑。仇报了,怨了了,老子这辈子值了!哈哈哈……”
长笑中声音渐弱,始终昂着的头慢慢低了下去,终至无声。
那和尚摇了摇头,再上前两步,来到床前,伸手按在韦兴国的后颈上。
后颈的皮肤缓缓蠕动起伏,慢慢鼓起一个大包。
那大包越鼓越大,把皮肤都撑得透明了。
隐约可见其中有一物正在蠕动着挣扎着,想要从大包里出来。
看那模样,就很有点异形准备孵化的意思。
和尚从袍袖里掏出个口袋,抖开了拿着,看样子是准备那这东西一出来就打包拿走。
魏朝阳干咳了一声,道:“大师,且慢!”
刷地一下用小白身上的标的投射了个分身出来。
虎头人身,脑袋后面还没光球,跟和尚站一块,就有种妖怪见神仙的感觉。
魏朝阳赶紧画了个球状闪电搁脑袋后面撑场面。
和尚便扭头看向魏朝阳的投射分身,身后刷刷闪出字幕。
“此命宫是本尊七十年前种下,如今宿主寿尽,来此收回。”
就很淡定,一点也不对在这里看到个投射分身感到意外。
魏朝阳这人虽然软硬不吃,但人家愿意讲道理人,他也不会横行霸道,再说了他的目的也不是要韦兴国的命宫,而是要弄清楚这命宫倒底在人体什么位置。
当即掏出从自己身上掏向宏化量子态的纸笔,刷刷写了字。
“这位大师,韦大哥生前许我,死后三天,尸身归我们看管,你想拿命宫,可以三天后再来,我们帮你保管着。”
和尚往外刷字幕,“命宫保存不当,一则容易失去活性,二则会招来噬运兽,你们懂怎么保存?”
魏朝阳写道:“你说的保存方法叫什么名字,说来听听,没准儿我能懂。”
和尚刷字幕道:“你连凝聚因果线以用都不懂,怎么可能懂得性命根基保障法?”
“别说,我还真懂!”
魏朝阳微微一笑,身后缓缓刷出字幕!
和尚用词很标准,触发被动搜索啦。
不光性命根基保障法懂了,连凝聚因果线也触发出相应内容。
和尚在身后刷字幕,就是凝聚因果线的使用方法之一。
因果线,就是空中密布的五彩斑斓的细线。
连接着世间所有的运,每时每刻将连接的所有运的变动影响传导出去。
所以,每个人带着的运,看似只作用自己身,实际上却是在与万千运同步变动,产生的影响远不是身边这一亩三分地,而是瞬间千万里,无弗远近,只看因果关联。
蝴蝶效应知道伐,大概就是这么个原理,只不过不像蝴蝶效应还需要时间酝酿传导,运以因果线联系,瞬间同步响应,没有任何延迟。
与让魏朝阳联想到了运的本质是量子态的宏物质,就觉得这种效应很有点量子纠缠的味道。
而凝聚因果线就可以干涉运的效应,甚至通过重新搭配或者切断连系的因果线,可以改变运的性质和效应,短时间内让好运可以带来坏事,噩运可以带来好运。
当然了,凝聚因果线同样需要消耗运力。
用身边的因果线凝聚几个字消耗不大,可要是重新搭配或者切断连系,所需要的运力那就是天文数字。
在搜索出来的相关知识中,有一个类比,切断一条因果线所需消耗的运力,大概相当于画一百万个结构图来激活运气的运力消耗量!
不过,这不妨碍魏朝阳现学现卖,现场装逼。
和尚看魏朝阳也能刷字幕,便一挑眉头,字幕刷刷闪起。
“星宫,云岛,深渊,尸峰,天原,冥海,你是哪一脉?”
魏朝阳便扭头看向自己的本体。
刷一下,工作套装上身,脑袋顶上登时闪起两个大字,“收割”。
和尚脸色大变,字幕刷得飞起,“不必如此亮字号,快收起来,不要惹来洞天关注。”
每个字都透着紧张畏惧。
魏朝阳便收了工作套装。
和尚神情微松,接着刷字幕,“想不到奉运一脉除了星宫还有传人,怪不得肖云意会栽在海城。既然如此,我三日后再来,且请替我保管好这命宫,贫僧来取时,必有重酬!”
刚还本尊呢,这会儿就贫僧了。
刷完字幕,合什一鞠躬,向后退了两步,又向韦兴国的尸身合什施礼,这才缓缓消失。
魏朝阳收了投射分身,问颜若凝:“你一直看不到吗?”
颜若凝道:“刚才闪了一下,看起来像个和尚。”
魏朝阳道:“你用视运仪能看到八神和我的分身,却看不到这和尚的分身,这是什么道理?”
颜若凝道:“说明视运仪的观察强度,相对于和尚的分身还是太高,不能有效进行观察。倒是小白前辈,无论什么样的量子态都能观察到,它的观察度得低到什么程度,这不是正常生物的表现情况。看来还得找墨师兄,再继续降低参数才行。”
魏朝阳又问小白:“小白前辈,你为什么那么害怕,认识他?该不会就是唐朝时在西域遇到的那个黑佛。”
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也未免太狗血了。
小白摇头道:“不是,他不是黑佛,黑佛虽然黑得厉害,但整体还是人形,不像他,他连人形都不是。”
魏朝阳不由有些惊异,“他不是人形?怎么说?”
小白道:“他的袍子底下不是脚,而是个尾巴,五彩斑斓的,好像蛇的身体,这么大一只蛇,还长了个人脑袋,我能不害怕吗?”
魏朝阳仔细回想,有些拿不准,“我没看到他的脚,是被白雾遮住了。”
小白道:“但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白雾只飘在他身前,没遮住下面。”
“人面蛇身……”颜若凝道,“传说里女娲伏羲都是人面蛇身,这和尚难不成还真是神仙?”
“也有可能他带的运有一部分像蛇。”魏朝阳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顶上,“我带着执岁黑虎,投射分身就是虎脑袋,道理应该是相通的。”
说完,他就把执岁黑虎揪下来,抬手给自己换了个烈焰焚身。
这烈焰焚身的形态是个正在燃烧的人。
换了这个运气之后,魏朝阳再次投射分身。
这一回投射出来的,果然不是虎脑袋了,而是一团烈焰上面顶着人脑袋,看着就很不可名状,特有克鲁苏邪神范儿。
颜若凝就有些好奇,“那要是不带运,投射出来又会是什么样子?”
魏朝阳立刻满足了她的好奇心,把运都摘下来后,重新投射。
这一回投射出来,落地的却是一团散发着黑气的透明人形,面目模糊,只能看到一对金灿灿的眼睛,滴溜溜乱转。
这投射分身一亮相,小白就突然尖叫了一声,紧紧闭上双眼,有两行细细的血流自眼角流出。
魏朝阳吃了一惊,赶紧收了分身,“小白前辈,怎么了,没瞎!”
小白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却见眼睛变得血红,但好在看东西还是没问题。
“吓死我了,刚才一看到你那投射分身,我就觉得眼睛好像被针扎了一样,痛得要碎了一样,现在还痛呢。”
魏朝阳见小白没事,松了口气,但回想刚才的形象,却觉得似曾相识,摸着下巴仔细一想,便立刻想起来了。
被车撞飞那天,落地之前,他看到这么个散发着黑气的透明人形,往空中飞,还朝自己挥手,结果飞到一半,就被噬运兽啊呜一口给吞了。
说起来,那个黑气透明人形跟刚才的形象可以说有九成相似,但清晰度更高,可以清楚地看到脸跟自己一模一样!
难道那天被撞出来又被噬运兽吃掉的,也是自己的一个投射分身?
可这事说不通啊。
投射分身是讲究方法技巧和运力支持的,哪能出个车祸就撞出一个!
正百思不得其解呢,却见韦兴国后脖子上的那个大包突然破开一道口子,大包里那东西自口子中探出一对乌黑的锋利长镰。
一时顾不得再想,赶忙过去观察情况。
这会儿工夫,大包的皮肤已经薄得跟塑料一样,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东西,多足多镰,遍体触须,可以说是异常丑恶。
肖云意死前曾说韦兴国的命宫变成了恶质,想来这玩意就是恶质化的命宫了,长得这么丑,怪不得叫恶质呢。
这么恶心个玩意,直接用手抓,实在是让人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魏朝阳穿上工作套装,戴好手套,做好准备。
颜若凝则一边观察一边打给自家实验室打电话,让那边抓个研究员现场做透视扫描,不停根据观察到的情况,调整参数角度。
那虫子般的怪物伸展爪镰,慢慢自破口处爬了出来。
一出来,背上便展开一对薄翅,扑腾起想飞。
魏朝阳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拿着捆运绳飞快地缠了个结实,从房间里的僧袍上扯了块布头,提笔画上符纹以隔绝噬运兽探查,然后把这怪物命宫仔细打包。
而颜若凝也没闲着。
怪物一钻出来,高高鼓起的大包立马恢复平整,破口也快速愈合,颜若凝眼疾手快,伸指头撑住,打着手机电筒,仔细照着里面观察,同时再指示实验那边重新调整参数。
这一次,话筒中响起欢呼声。
现场负责人迫不及待地汇报,“找到了,就在颈椎骨内部,束成一小团,附着在骨髓神经上,很容易被误认为是骨髓神经的一部分,怪不得我们之前一直找不到!”
颜若凝却是毫无喜色,神情反而变得越加凝重,叮嘱做好相应记录后,挂了电话,松开手指,看着破口快速恢复,直到表面一点也看不出来,这才转而对魏朝阳道:“我一直以为命宫这东西应该是人体内某个器官或者部件,只是叫法不同。可现在看来,这东西应该不是人体自来有的东西!它更像是某种寄生物。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这东西会变异,能够脱离人体,还能够寄生控制他人!它本来就是某种寄宿在人体内的某种生物!”
魏朝阳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下意识摸了摸后颈,“你说这玩意是寄生虫之类的东西?”
“不,不是那种对人有害无益的寄生虫,我考虑应该和人体是某种共生关系,这样才能解释,人体衰弱死亡,它也会跟着衰弱。你还可以用它来存储释放运力,吸引运气。”颜若凝同步摸了摸自己的后颈,“我们现在需要弄清楚的是,这东西是生下来就跟寄生在人体内的,还是在人长大之后才寄生上来的。以及,它与人体倒底是个什么样子的关系,为什么人死之后,会有噬运兽来吞吃它,它跟运气又倒底是种什么样的关系。”
做为一个学者,在研究的时候,触一思十,那是基本操作。
颜若凝刚刚才摸清命宫所在的位置,就已经琢磨出下一步需要进展的多个目标。
小白怯生生插嘴道:“你们说,有没有可能,命宫这玩意是借着人体打掩护,躲避噬运兽呢?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人一死,噬运兽立马就找来吃掉命宫。因为没了活人的庇护,它们暴露了位置。在噬运兽看来,这玩意一定是无上美味,要不然不能一发现就立刻过来吞吃。”
颜若凝眼前一亮,兴奋地摸着下巴道:“这个猜测有意思,很有可能有啊,要是顺着这个方向考虑下去,绝对值得深入研究。小白前辈,你可真是厉害!”
“嘿嘿,我也一般,就是见得多了,所以想得也多一些,哈哈。”
被颜若凝这么一夸,小白登时兴奋得有点飘。
“还得去医院再找个病危的病人。”颜若凝道,“想要研究明白这玩意,必须得有样本,不是这种变异了的,就是正常普通人的命宫,先把正常命宫研究明白,然后再考虑异化的问题。唔,我要回实验室去,先就命宫位置,再做些研究。”
说到这里,已经呆不住了,迫不及待地立刻就要回转实验室。
魏朝阳却不能跟她一起走。
答应了要给韦兴国守灵三天,虽然是为了用他的尸体研究命宫,但答应的事情也得做到,不然的话,对韦兴国的身后命不好,也影响魏朝阳继承他的势力和关系。
魏朝阳安排景春风带人送颜若凝回学校,自己带着小白留下来给韦兴国守灵。
待到颜若凝出门,韦兴国坐化的消息也在寺院内传开了,登时哭声一片,和尚们手忙脚乱的准备一应事务,偏却代主持释法林受伤去了医院,群龙无首,很是乱了一阵子,最终还是释法林的师兄释法正站出来主持局面,这才算是把乱糟糟的场面安定下来。
而此时,释法林才刚刚在医院处理完断腿。
“你是什么人?”
释法林看着站在门口的西装男人,满心的不耐烦,只想把人赶走,别耽误自己打电话。
“释法林大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越正刚!”
西装男人微笑着,走进病房,坐到床边,将手中的公文包很不礼貌地放到释法林打站石膏的腿上,还轻轻拍了拍。
释法林正忧心自己的主持位置要飞呢,哪有闲心答理这种莫名其妙的家伙,道:“你要干什么?”
“听说大师你今天很倒霉啊。”越正刚并不在意释法林的态度,“不光释无用大师的身后事没捞着,主持大位眼瞅着也要丢,想不想知道为什么?”
释法林心里就是一动,问:“谁告诉你的?”
今天才发生的事情,寺里的僧众大多数都不知道内情,这个男人却张口就来,他在寺里有眼线,而且还是他身边的人!
“因为你现在坏运气上身,所以诸事不顺,要是不解决,别说主持大位,能不能活过今年都两说!”
越正刚并不回答释法的问题,依旧按自己的节奏往下说。
“你的运气本是很好的,,叫做安福顺意,虽然不能大福大贵,但接掌个文慧寺主持还是不应该有问题。可是现在这个好运已经没了。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释无用大师招去的魏朝阳,不仅仅是沙门护法,还是一个炼运师!他想要借着无用大师去世的机会,掌控文慧寺,夺取佛宝舍利,而你这个无用大师指定的代主持,是他行事的绊脚石,所以他给你换上了一个噩运,把你从寺里调出来,这样他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呃,感谢叶永的盟主,我明天努力多更些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