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初次见面,又是在这样一个复杂的情况下,魏朝阳和明见章并没有说之前通过电话达成的合作意向,这些想要真正落到实处,还需要把海城这一摊子烂事儿全部摆平之后才行。
通过实际行动表明态度后,明见章再次向魏朝阳重申,他会借此次机会,把齐家在海城委员会内部的势力连根拔起,并且彻底扫平齐家。
这是已经极顺理成章的事情。
有了魏朝阳和傅通的预先铺垫,只要把那些证据材料都做实,齐家的灭亡是注定而且顺应人心的。
而把所有的黑锅都扔给齐家,对于明见章来说也是最好的。
对上对下,都有足够的交待,快速稳妥,既不会影响海城稳定,又符合委员会持续打压地方运灵师豪强世家的一贯政策。
可以说,只要扫平齐家,明见章这次空降海城,就打出了一个极漂亮的开头。
事实上,对于明见章来说,齐家已经是过去式了,现需要面对的问题,在于扫平齐家之后。
齐家在海城和亚洲区委员会占有大量实权位置,清除之后,会产生大量的空缺。
而齐家在委员会体系之外,也有天文数字的资产。
这两样都是令人垂涎三尺的胜利果实,只要齐家一出现倒台的苗头,不知多少势力就会蜂拥而上,尝试着占些便宜。
怎么主持瓜分这些胜利果实,才是对明见章真正的考验。
只有让各方势力都基本满意,明见章才能保证自己在接下来总会设立王者级人运事务全权管理者时拿下这个位置,补齐自己没有地区级委员会任职的履历短板。
对于明见章而言,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绕着下半年的总会最高十二人换届进行的。
海城发生的事情,他在来之前已经掌握了些情况。
王京刚死,他就暗中派人过来调查,虽然掌握得不多,但至少了解了魏朝阳在这几天的事件中扮演的角色,以及他与傅通的密切关系。
所以,明见章认为,自己此行能不能在海城站稳脚跟,并且借力杀回总会直接登顶最高十二人,第一个的关键人物不是傅通,而是魏朝阳。
傅通这几天的操作,明显是把自己的未来与魏朝阳的支持绑在了一起,而且王者级人运的所有者又与魏朝阳关系密切,只要能搞定魏朝阳,就能得到傅通的全力支持。
明见章想在海城做出成绩,离不开地方实力派的支持。
原本这个选择是齐家。
可齐家已经被魏朝阳和傅通联手打残,那就只能选择傅通了。
当然了,除了这些理由外,还有另一个关键的理由,让明见章选择魏朝阳做为突破口。
魏朝阳有炼运师这样一个特殊的身份。
炼运师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令委员会极为头痛的群体。
实力强大,桀骜不驯,经常搞出各种事端,却又拿他们无可奈何。
如今魏朝阳能够加入委员会体系,哪怕只是一个顾问,那也是一个极好的意味着炼运师群体与委员会有缓和态度的倾向。
如果能够做实这件事情,甚至更进一步,对于明见章也是一个极大的加分项。
搞定魏朝阳,一举多得,事半功倍!
所以,明见章认为只是让魏朝阳当个游离于委员会体系边缘的顾问,是远远不够的。
这个位置,对于傅通来说足够了,因为这是他权力范围内能运作的最大成果,但对于明见章来说还差得远。
对于他这样已经踏入委员会最高层级的人来说,真正的成绩都是需要有突破性的,能够带来后续一系列重大影响的。
而眼前这次瓜分齐家的胜利成果,就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明见章就对魏朝阳说:“小魏大师,你愿意做委员会的顾问,对于委员会和炼运师来说,都是极好的一件事情。一直以来,炼运师群体和委员会之间都存在着严重的误会,导致我们双方的关系极为紧张。你出任委员会职务,将为委员会与炼运师之间搭建起一座沟通理解的桥梁,极大缓和我们双方的关系,甚至是可以促成各方面的合作。”
你想多了,我这个炼运师是冒牌的,可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魏朝阳嘿嘿干笑了两声,道:“明部长,这些套话就不用对我说了。我一个个还没完成试练的学徒,可代表不了整个炼运师群体,最多只能代表我自己。”
明见章也没指望拿这些套住眼前这个小滑头,只不过是先铺垫一下,省得说接下来的内容太过突兀,“行,那我就直说了。齐家倒台之后,会在委员会内部空出一些位置,齐正光虽然临阵倒戈,但也不能再留在海城委员会常务委员的位置上了,我准备把他安排到亚洲区委员会任个闲职。不知道你对他空出来的这个常务委员的位置感不感兴趣?”
魏朝阳有些惊奇,“我还能做常务委员?”
这两天多少也对委员会有些了解。
常务委员可不是顾问这种用来收买人心的闲职,而是正经的一地委员会的最高决策者之一,真正的实权位置。
明见章道:“这个得看怎么运作,傅通做不到,但我应该没问题。关键是看你自己怎么想。当然了,坐上这个委员位置,就得遵守委员会的一应规定,比如说不能在运气公司内任职或者拥有股份,也不能自己运营,这是最起码的。”
魏朝阳道:“我现在自由自在的挺好,为什么要进入你们这个委员会里受管束?没意思,我不做。”
炼运师的人设是什么?狂拽酷霸屌炸天,嚣张跋扈自横行,怎么可能会看得上一个地区委员会常务委员的职务?
更何况魏朝阳是真不想干。要钱,他可以炼运来卖,公司都开起来了。而且他现在开的这个公司还有更深一层的用意,不可能就这么抽身不开。要权,委员会又管不着炼运师,他要这种权力有毛用?
简而言之一句话,我是炼运师我最屌,委员会职务就是个屁!
明见章也不意外,如果炼运师能三言两语就搞定,那就不是炼运师了,他这么提本就是个试探,漫天讲价,落地还钱,反过来也一样用。
“这倒也是,委员会的职务对你们炼运师来说,其实是一种束缚。不过,做为炼运师,加入委员会体系,本身就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如果只安排个顾问身份,跟这件事情的象征意义不匹配,也容易让其他的炼运师误会我们不重视你们。所以,我刚刚有个粗浅的想法,想先跟你沟通一下,看看你的意思。”
魏朝阳摆了个洗耳恭听的姿势。
“这次海城事件,暴露出委员会对运气服务公司的管理存在严重问题。所以,我准备在调查结束后,向总会建议,在海城委员会做一个试点,发起成立一个运气服务团体联合自律机构,将运数猎人团体、运气服务公司乃至独立工作的探命师、命师甚至是炼运师,都纳入到这个联合自律机构内。这个联合自律机构的负责人,将在委员会顾问中产生,并且赋予一个独立委员的身份,直接向常务委员会负责,使这个联合自律机构可以完全平行于原有的监管机构来运行。”
魏朝阳眨了眨眼睛,先是觉得这么个自律机构很有些耗子看粮仓的意思,但听到最后一句话立刻明白过来了。
这等于是用这个联合自律机构与原有的监管机构进行反向平行监督,以防止委员会内部的监管机构在特殊情况下失效。
这样一个联合自律机构,涉及到各自团体的利益,内部必然矛盾重重,相互之间扯后腿告黑状比着揭发之类狗屁倒灶的事情绝对不会少,平行于原有监管机构,直接对常务委员会负责,就等于是多了一条告状揭发的渠道。
明见章一看魏朝阳的表情,就知道他听明白了,不由暗赞了一声,要知道这种机构设置的微妙处,涉及权力架构和博弈,别说是个没什么社会经验的大学生,就是很多在社会上打混多年的成年人也搞不明白。
“那么,小魏大师,你有没有兴趣做这个第一任自律机构的负责人,担当首任独立委员呢?当然了,为了公正起见,我还是会建议负责人不能直接运营相关公司。”
只说不能直接运营,没说不能占股经营。
魏朝阳想了想,便做出决定,“那就干干试试?不过,我这公司刚成立,架子有点小,全靠我这个炼运师当牌面,现在可不能不管。”
明见章笑道:“这事儿能运作下来,至少得两个月,再加上清理齐家,怎么也得四个月才能搞定,时间足够充裕。对了,你手头要是有人选推荐的话,也可以告诉我,毕竟清洗了齐家之后,空出来的位置会很多,怎么也不能先可着外人便宜。”
至于说齐家的财产瓜分这事儿,明见章提都没提,做为整个事情中出力最多的人,他必然要给魏朝阳分最大的一份。
魏朝阳也没问这事儿。实在是他虽然精明狡滑,但终究经验浅薄,对于瓜分胜利果实这事儿不太懂,只觉得干翻齐家,解决隐患,就是最大的胜利了,根本没想过后续还能有什么好处。
可明见章却以为魏朝阳是心里有数,对他的评价不由得更高了一层,越发觉得决定与魏朝阳合作是个再明智不定的决定。
等魏朝阳从委员会总部大楼出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正琢磨着叫辆车回学校,就见一台越野车从旁边开过来,正停在身前。
车窗摇下,露出明心桐的笑脸,“小魏大师,上车。”
“明老师你也回来了?”魏朝阳也不客气,上了车才问,“看你这样儿,跟家里谈得不错?”
“没回家,跟我叔叔聊的,我现在就是明家跟你小魏大师合作的全权代表,不用去跟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联姻了。谢谢你,小魏。”
对于大家族来说,除了最主要的那几个人,其它的都只是工具,怎么安排全看有没有用,想要享受大家族提供的优越生活,就得承担工具人的命运。
一边心安理得的享受家族的供养,一边还什么责任都不想承担,哭着喊着要自由自在,那只能归结为贱人就是矫情。
明心桐对这一点有很清醒的认知,也没什么反抗家族的野心和能力,所以哪怕再不情愿,她还是接受安排,乖乖来到海城,老实做一个联姻的工具人,只是同为联姻工具人的齐正道婚前劈腿实在是让她受到的打击有点大,才会一时失态。
而现在,她对于家族有了新的用处,于是就不用联姻了。
但这不是来自于她的抗争,而是来自于魏朝阳给的机会。
所以她对魏朝阳真是由衷的感谢。
“不用客气,你开心就好。”
魏朝阳客气地回答。
明心桐看了看魏朝阳,“怎么两天不见,感觉跟我见外了很多?”
魏朝阳嘿嘿笑道:“尊师重道嘛,你是我老师,我可不得跟你客气着点,省得你抓我?再说了,以后我们是合作伙伴了,你是明家代表,我对你的态度那就是对明家的态度,哪可能像原先那么随便。”
明心桐可没颜若凝的本事,一眼就能看穿魏朝阳的假话,只把他说的当真了,便很认真地回答:“小魏,你是我的大救星,就算是代表明家,我也会时时刻刻记得你对我的好,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嘿嘿,那我可就得拜托明老师了。”
魏朝阳也没多说什么,但明心桐总觉得双方之间有些隔阂,跟之前不太一样了,却不知问题出在哪里,一时心中颇有些焦躁。
两人再没话可说,竟然就沉默下来,直到返回学校,魏朝阳要求在校门口下车,都没再多聊一句。
明心桐坐在车上,看着魏朝阳下了车,打了个电话,在学校门口买了两杯奶茶,乐呵呵地往回走,一时觉得好不甘心,忍不住下了车,上前一把拉住魏朝阳,“你别走,有什么话说清楚。你这样,我觉得难受。”
魏朝阳大吃一惊,赶忙道:“明老师,这学校门口,你可不能跟我个学生拉拉扯扯,让别人看到了,传到校长耳朵里,我可就惨啦,他现在正看我不顺眼呢。”
明心桐不肯撒手,“你别拿校长当幌子,他天天那么忙,哪有闲心管你个普通学生。”
魏朝阳道:“那你也不能这样,你是老师,我是学生,你这样拉拉扯扯的,让人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你是不知道现在学校里传闲话有多快,前天晚上我和颜师姐办事回来晚了点,那家伙,传得满校风雨,校长亲自找我谈话……”
“我不管,反正你得跟我把话说明白,你这样对我,我心里不好受……”
明心桐说着话,眼圈就红了,眼泪一对一双地往下掉。
魏朝阳大惊失色,赶紧推着明心桐返回车上,叹气说:“明老师,我没……”
明心桐叫道:“你别叫我明老师。”
魏朝阳就是一呆,“那我叫你什么?”
“随便叫什么,反正不能叫明老师。我不想当你老师。”
明心桐完全进入蛮不讲理状态,眼泪不要钱一样往下掉,拽着魏朝阳的胳膊说什么也不肯撒手,“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我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你直接跟我说,我一定改……”
她现在全靠魏朝阳那一句话,才能摆脱联姻的命运,被家族所重视,如果魏朝阳对她有什么不满的话,明家一旦注意到,肯定就会换掉她。
到时候,她剩下的唯一作用,便又只剩下联姻了。
魏朝阳略有些冷淡的态度,让她产生了对未来的恐惧。
魏朝阳头痛万分地说:“明老师……”
“别叫我老师!”
“好,好,你别那么大声,明大姐行了。明大姐,我没怎么样啊,咱们本来就不是很熟,之前也只是就事说事,我也没什么太亲近的表示。”
“你明明说只认我做明家代表的,这不是为了帮我摆脱家族联姻的安排吗?都这么帮我了,还说没什么太亲近的表示?我们怎么就不熟了,要是不熟,为什么我一眼就能叫出你的名字,还知道你那么多事?要是不熟,我为什么遇到危险会第一时间去找你,而不是向家族求助?”
魏朝阳无语了,大家合伙过关,怎么让她一说就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明大姐,我们当时只是同舟共济,一起过关,当时明家人我都不认识,自然要选你做明家代表了。还有啊,你不用担心联姻的事情了,齐家已经完蛋了,没可能跟你们明家联姻了。”
当然了,通过这种表态来误导明家,让他们以为自己与明心桐关系特殊的意图,也是有的,但这就没有必要说了。
“齐家完蛋了?”明心桐瞪大了眼睛,看着魏朝阳,突然间又开始哭,“小魏,谢谢你,谢谢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呜呜呜……”
不光哭,还一头扎进魏朝阳怀里哭。
魏朝阳,“……”
这位大姐的脑回路好奇怪,完全理解不能。
有心推开,看她哭得这么厉害,又有些不落忍。
不推开,可这算什么事儿啊。
魏朝阳两手各举一杯奶茶,无奈地看着明心桐,劝道:“明大姐,别哭了,从今往后,你就算自由身,应该高兴的事儿,哭什么嘛。”
明心桐就一下起来了,一抹眼泪,看着魏朝阳道:“你说的对,这是开心的事情,我不应该哭,应该开心。这么开心的事情,我们得庆祝一下,我们去吃饭,你喜欢吃什么?”
“吃饭就不必了。”魏朝阳举了举手里的奶茶杯,“颜师姐让我给带奶茶过去,我这任务没完成呢。”
明心桐道:“没关系,我可以等你。多晚都行!”
看着魏朝阳的目光就很热烈。
魏朝阳干笑道:“那个,我晚上还有事,改天。”
明心桐问:“你晚上还有什么事儿?要陪颜若凝吗?”
“不是,真不是!是那个,那个……”
连着两晚上都在颜若凝那里过的夜,要是今晚再去,校长估计得生撕了他。
人在屋檐下,不能太嚣张,今晚还是回寝室睡比较好。
魏朝阳一时想不出有啥事儿必须得去以至于不能赴佳人之约,正为难的工夫,突然一眼看到有个走起路来迎风摆柳的身影走出校门,不由眼前一亮,当即就想到理由了,“系里搞百年大庆节目彩排,找我好几回了,今天必须得去参加。”
明心桐道:“那就明天晚上,给我腾一晚上时间,说定了。晚上排练几点,在哪儿,我去给你们加油鼓劲儿!”
“呃,外语楼阶梯大教室,七点开始。明老师,不是,明大姐……”
“叫什么明大姐,叫我心桐,桐桐,桐姐都可以。别叫明大姐,都把我叫老了,其实我没大你几岁。”
“呃呃呃,桐姐,就是个彩排,你就不用去了。”
“我当然要去,帮不上你什么忙,我可以给你做后勤支持。你放心,从今天起,别管你做什么,我都会在后面坚定的支持你,要钱有钱,要物有物,要人也没问题!哎,你这个表情,不是瞎扯骗我的。”
“没有,没有,真是彩排,你想去就去。”
这真不是瞎扯,最近这段时间都是这个点这个位置,魏朝阳也就这两天出了事儿才没去,哪知道一天没去,柳青芽就杀上门来抓人。
也多亏了有这么一档子事,才能让魏朝阳在这种尴尬的当口找到理由拒绝明心桐的约饭。
美女他自然是喜欢的,要是换个美女跟他约饭,他乐不得赴约,可明心桐现在明显不对劲儿,她又关系到与明家的合作,这饭暂时还是不吃比较好。
本来只是找个借口嘛,他又不是真想去参加彩排,哪知道明心桐还粘上了,这就让魏朝阳坐蜡了。
这晚上不去彩排还不行了。
不知道被放了鸽子的柳青芽到时候得怎么发飚呢。
一想就脑壳痛啊。
魏朝阳总算是把明心桐安抚住了,逃难般赶紧下车。
可这一开车门,就看见一张老脸。
魏朝阳大为震惊,“校长?你怎么这么闲?”
妈蛋,这么大一校长,日理万机的,居然随随便便就能在学校门口碰上,这写小说里都没人信的!
“车里是谁?”校长伸着脖子往车里看,“大白天的,你们两个在车里这长时间干什么?”
你可是天科大的校长啊,985、211、双一流一个没落下的大学校长啊,能不能不要像广场大妈一样八卦!
管天管地还能管人车震不成?
可魏朝阳也不敢让校长知道车里是明心桐。
那可是正经的天科大讲师。
师生恋什么的,肯定是这种老古板最讨厌的了。
“是封师姐公司的秘书,特意送我回学校的。”
说瞎话什么的,魏朝阳向来是张口就来。
校长一听,开心了。
哎哟,小封可以啊,这就安排上了,果然靠得住!
“既然送到了,就让人家回去嘛,还在车里说那么久干什么?正好,碰上你了,过来帮我干点活。”
校长当即转移话题,揪着魏朝阳就走。
魏朝阳无可奈何地举着奶茶跟校长走,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嘟囔,“校长啊,你能缺给你干活的吗?只要你吱一声,整个天科大多少人得抢着给你干啊,为什么要来抓我?”
“难道你不是天科大的学生?做为校长,我让你干点活,你还这么多废话,信不信明天我就把你开回家去!”
校长揪着魏朝阳不放手,很为老不尊地发出威胁。
魏朝阳撇了撇嘴,他算是看出来了,校长就是因为颜若凝看他不顺眼,所以抓紧一切机会抓磨他。
校长并没有在校门口停留,而是拉着魏朝阳上了他停在路边的车子,开上车就往外走,拐出好几条街,才在一家丧事铺子前面停了,买了好些烧纸,让魏朝阳拎上车,又转去鲜花店买了捧满天香的花束。
呦,校长这是要去给人上坟?
魏朝阳见校长没有让自己下车的意思,便道:“校长,你上坟用不着带着我,也不用送我回学校了,放我下车,我溜达回去就行啊。”
校长瞪了魏朝阳一眼,“一会儿到公墓帮我把东西拎上去,那么多东西,你忍心让我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家自己拎?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尊老的美好品德都没有,真不知道小颜看上你哪点了。”
魏朝阳道:“校长啊,我跟颜颜,咳,颜若凝,是发小,从穿开裆裤就在一起混了,不是男女朋友。你也不用担心她耍朋友,她这人谁都看不上,从小到大多少帅哥追她,都被她给怼得怀疑人生。你与其担心她耍朋友耽误研究,还不如担心她嫁不出去,这么优秀的基因不能遗传下去……”
校长道:“哼哼,她要嫁不出去,可不就正中你这种居心叵测的家伙的下怀了吗?别跟我扯什么发小没感觉,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就小颜看你的眼神,我一眼就能看出不对头来,她从来不那么看别人。”
魏朝阳震惊了,“就您这老眼昏花的,还能看出她看人的眼神区别?她看我什么眼神啊,我可没觉得有什么特别……”
校长就觉得这小子绝对贼胆包天。
整个天科大除了颜若凝,还有哪个学生敢在他面前说这些有的没的?
就在魏朝阳一路磨磨叨叨地中,车子来到了城郊的西山公墓。
魏朝阳左手扛着成袋的烧纸,右手拎着一个封好的大箱子,肋下还夹了个厚厚的本夹子,跟在捧着满天星的校长后面,一路来到山当腰的一处坟前。
一看这坟,准确的说是一看那墓碑,魏朝阳就不由一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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