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厉的警报声响起。
刺眼的红光闪烁。
“东北方向,老官山地运发生大幅震颤,百分之九十机率导致地灾。”
负责监控的工作人员大声报告。
这里是委员会监察部下属监控中心。
主要工作就是负责监控海城地区重要地运的变化情况。
任何重要地运发生异常变化,都要第一时间报送常务委员会。
这条消息很就分别报送最高十二人和情报部。
情报部立刻按照规章,就近调派工作人员前往老官山地区。
共有三个工作小组在附近,即时接受命令,在监控发现异常短短十分钟后,分头抵达老官山脚下。
远远的就看到,令他们无比震撼的一幕。
一轮明月之下,鲜红的身影袍角飞舞,身下一株参天巨树的虚影正缓缓向空中升起。
下方老官山发出沉闷低鸣,烟尘飘浮,仿佛有怪兽正准备破山现世。
还可以隐隐听到爆炸声在山中响起。
火光闪动。
远方的风声中还杂有隐约的惊呼惨叫。
“那里是齐家庄园。”
络腮胡子的中年人扶着车门举着望运镜向老官山方向观望。
另一旁正举着摄像机录制情况的眼镜男回道:“错不了,你看地运是颗树,可不就是他们家占的地运御凶帝屋吗?我这辈子头两回看到地运的形状,都是托了那位的福气,这神通,简直了,啧啧!”
络腮胡子嘿嘿笑道:“都说这地运能够御凶防灾,可如今却自身难保了,齐家在海城地面上多张狂啊,碰上真正的硬茬儿也一样屁都不是。”
眼镜男不解地道:“齐家怎么惹到那位了?这两天他风头正盛,连那十二位都不怎么吱声,齐家还敢出来跳?”
络腮胡子不以为然地道:“在地面上张狂久了,以为自己天下无敌,谁都惹不得他们呗。当年没有委员会,整个海城地区都是齐家的猎场,想取谁的运就取谁的运,委员会成立了,人家也是海城委员会的大股东,最高十二人里世袭的位置。这么强地头蛇,哪个过江龙在人家面前不得盘着?”
眼镜男也跟着笑了起来,“那他们这回可是判断失误,这位不是过江龙,绝对是真仙,会飞的哎,我可是听都没听说过。”
讨论的语气里满满都是兴灾乐祸。
做为委员会里没有根基的普通工作人员,从自家的屁股位置出发,那是天然的讨厌齐家这种坐地豪强。
两人虽然是来负责调查情况的,却对那个正在收取地运的红袍子一句话都没有。
毕竟这形象这两天太有名了,做为情报部的情报员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们疑惑的只有一个。
刚刚才收了福喜公司地运的魏朝阳,怎么转头就来收齐家的地运?
而且从现场情况来判断,与之前收取福喜地运时,丝毫没有牵连周边完全不同,简直就是要把整个老官山都一并连根拔起!
两人虽然在议论吐槽,但工作职责没敢忘,第一时间将观察到的情况报送上去,然后继续向老官山方向靠近。
其他两组也在先后上报了观察到的情况。
三组信息对照下,基本情况也就清楚了。
情报部立刻将初步结果分头报送最高十二人。
所有人都震惊了。
魏朝阳居然在强收齐家的地运!
底下的工作人员不清楚为什么,可最高十二人能不知道?
大家刚刚才得到魏朝阳在服务区受袭的情况通报,还没有来得及消化,他居然就又搞出了个大新闻!
都传说炼运师是搞事小能手,如今是亲身体验才明白,这传说绝对真得不能再真了!
要换个人,受到袭击,最少得先保障自身安全,再做好事件背景调查,过于复杂的话,少不得还得搞搞利益交换,这么一套流程下来,十天半个月都是短的,弄不好一年两年都是正常。
所以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
可魏朝阳倒好,前脚受到袭击,后脚跟着就摸过去报复!
这特么的,简直粗暴得不现实。
打脸报复不过夜,当你网络爽文主角呢?
虽然没有任何相关信息,但所有人都可以肯定,魏朝阳这是在袭击后顺藤摸瓜找出了齐家就是幕后黑手。
要不然他失心疯了才会强收海城最强坐地户的地运?
顶级过江龙vs最强地头蛇!
这一下可是有好戏看了。
齐家行事向来嚣张狂妄,如今却碰上个更狂的。
收取地运怕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这以狂对狂,还不知道要搞出什么事情来。
要是不报复回来,齐家就不是齐家,以后也别想在海城地头上混了!
众人还都在琢磨消化这个消息呢,便收到了提请召开紧急常务会议的建议信息。
就都挺无语的。
这两天的紧急常务会议未免太多了。
而且全都是半夜折腾开的。
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但再一看发起人,又都理解了。
齐正光。
齐家在海城委员会的代理人,也是原先准备与明心桐联姻的齐正道的哥哥。
明心桐现场捉了齐正道奸的事情已经在海城本地圈子里传开了。
这种喜闻乐见的八卦向来传播得极快。
所以齐正光这两天也挺没脸的,一直相当安静。
在傅通发起的几次会议上,基本都没有发言,就算是投票的时候,最多也是投弃权,而没有投反对。
如今齐家老巢被魏朝阳给抄了,齐正光要是能坐得住才怪呢!
要是一般人,必然是要第一时间赶去现场,看能不能帮忙什么。
但齐正光那是海城委员会最高十二人之一,想的跟一般人不一样。
既然知道了是魏朝阳在搞事,他去不去现场没有什么太大意义,反而可能会使自己陷入危险境地,但他又不能什么都不做,要不然事后家里问起来他也过不了关,于是从自己的位置出发,搞个紧急会议就是最正确不过的选择了。
委员会有自己的工作系统,最高十二人的常务会议召开时间、讨论内容都是要提前一天确定好的,要召开紧急会议,就得发起一个申请,申请由最高十二人的月轮值首席审批确认。
轮值首席是最高十二人的工作制度,十二人一人轮一月,刚好一年无缺。
这个月的轮值首席恰好是傅通,所以他一提召开紧急会议就能通过,其他十二人肚子里骂娘也是无可奈何,一来就是这制度,二来傅通确实有正当理由,无论哪次会议涉及的事件都必须得确保海城委员会内部达成一致。
可齐正光发起这个紧急会议就比较没道理了。
毕竟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呢,开会干什么?
这个会议建议信息,各位常务委员都能表示意见,轮值首席一般都会根据各位建议做出决定,当然了,要是无视意见,强行召开,那也是他的权力。
于是除了傅通和发起提议的齐正光,剩下十个人,投了八个反对票。
傅通就顺应多数响应,把这个提议给否了。
齐正光愤怒了,马上就给傅通打电话,“老傅,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家里祖宅被魏朝阳攻击,我召开个紧急会议怎么了?你为什么要给我否了?”
傅通叹气道:“齐委员,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现在这情况不是没全弄清楚嘛,你开了会想说点什么?通过对魏朝阳的通缉决议?还是要把魏朝阳的行为定性下来?还是想全体常务都支持你借用委员会的力量去给你们齐家报仇?”
齐正光怒道:“难道不应该的吗?魏朝阳公然掠夺地运,造成次生地灾,难道我们海城委员会就这么看上去看着?别管怎么样,也得先派作战支队,把魏朝阳捉起来再说!”
傅通不冷不热地道:“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去收你们齐家的地运?”
齐正光心急火燎,“我哪知道……”
傅通打断了齐正光的话,“齐委员,总会已经决定派出高级别的调查处置小组,捉了魏朝阳,也是给人家准备的,你真确定要通过这个决议?”
明家要跟齐家联姻不假,但刚出了那个大个瓜,谁敢保证带队的明见章没什么想法?
齐正光被傅通噎了这么一下,当时就犹豫了。
他不是什么有主见的人物。
能坐上这个位置,也是因为听话,而不是能力。
如果因为他的提议,真让魏朝阳落到总会调查组的手里,那齐家可就真变成待宰的羔羊了。
别人不知道服务区袭击的真相,他还不知道吗?
没有他这个级别的通风报信,齐家哪可能把接应环节和魏朝阳的行程摸得清清楚楚?
这事儿落到总会调查组手里,就是个天大的把柄,真要上纲上线的话,借这由子把齐家平了也不是不可能。
齐家是地方豪强世家不假,深深介入委员会事务也不假,但终究没能对抗委员会的能力。
如果有总会的顶级大人物决定对付齐家,那么愿意配合着来撕咬齐家的恶狗,不要太多。
齐家在海城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可不是一般的肥,房产物业就不说了,在诸多大公司的股份加起来也是个天文数字。
真要有下口的机会,傻子才会放过。
“那,那就眼睁睁看着魏朝阳在那里肆意妄为?”
齐正光没了底气,只剩下无能狂怒。
傅通向来是看不上齐正光的,但这时候却还要安抚他,“齐委员,现在具体情况还不是很清楚,就算要开会讨论,也得等前方情况调查明白了再说。而且,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如果我是你们齐家,就把这件事情,包括服务区袭击事件,都压在海城范围内解决。你也可以跟齐老建议一下。这样对你好,对齐家好,对海城也好!”
对魏朝阳也好。
他刚刚才公然直播收了福喜公司地运,再传出强取齐家地运,就算是明见章再怎么倾向他,也必然要做出一定处罚来表达委员会的立场和姿态。
可如果调查组不知道,那就没问题了。
当然,明见章不可能不知道,但是只要大家意见统一,那就可以装不知道。
齐正光再没有能耐,但也当了好几年是常务委员,基本的见识还是有的,他欠缺的只是把见识转化为行动的能力。
听傅通这么一提醒,他就立刻反应过来。
魏朝阳为什么敢闹得天翻地覆?
因为他光杆老哥一个,无所畏惧,大不了一走了之。
炼运师嘛,都这样,惹了事儿拍拍屁股就走人。
可齐家是海城的坐地户,拖家带口,牵连利益,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落到总会调查组手里能落得好才怪!
就算是明见章带队,就算明家要跟齐家联姻,也肯定要大出血一把。
越是上面下来的,胃口越大,总会下来的,那胆子上来,吞天食地也不在话下,区区一个齐家不够塞牙缝的。
“是,是,也是应该这样……”
齐正光很想表示一下感谢,可话还没说完呢,就听到了隆隆巨响自窗外传来。
手机听筒里也有同样的声音,说明傅通那边也能听到。
整个楼都在颤动,仿佛生了地震一般。
齐正光扑到窗前,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浓黑的烟尘冲天而起。
正是老官山方向。
这声势是如此之大,以至于整个海城都受到了影响!
齐正光吓得脸色有些发白,一时竟然连手机都要握不住了。
傅通看着老官山方向的场景,也是愕然无比。
搞出这么大的声势,这是整座山都塌了吗?
虽说强取地运会引发地灾,但傅通按经验预订的,大概也就是引发滑坡或者山火之类的事件,而且至少得有个延迟的时间段才对,怎么这边地运刚收,那边山就塌了?
这该不是在其中使了别的手段!
魏朝阳难道是准备把齐家一锅端了,永绝后患不成?
一念至此,傅通冷汗都下来了。
魏朝阳这个年轻人的狠辣,实在是远远超出他的想像!
可事实上,魏朝阳也处在懵逼状态。
齐家的地运他还没收完呢,底下的山就干脆利落的直接塌了。
整个山体都在向内凹陷,仿佛这诺大的老官场不过是个气吹起来的空壳,这一拔地运,就把气给泄了,于是壳子就瘪下去了。
魏朝阳赶紧往边上飞了飞,避开冲天而起的烟尘和碎石,一边观望情况,一边把齐家的地运收进玉石。
这玉石是他在收取福喜公司地运时,一起买的,总共十块,以备不时之需,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装了御凶帝屋的玉牌变得绿中带着丝金色,煞是好看。
下面的山峰塌了好一会,才渐渐消停下来。
矗立了不知几千几万年的老官场变成了一个深不可测的大坑!
这老官山居然是座在一座大坑上方,看着安稳无恙,实际上基地早就掏空了,全靠着御凶防灾的地运勉强维持,结果这地运被魏朝阳一动,触发了微小的地质变动,就把整个老官山给陷进去了。
魏朝阳在高空中俯视着那个巨大到能把一座山吞进去的大坑。
仿佛在看大地张开的巨口。
一种微妙的无法形容的感觉油然而生。
里面有什么东西,也正透过那个坑口注视着他。
甚至应该也是像他这样,处在一个遥远的距离,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坑口。
如同镜子的倒影。
但魏朝阳却知道那不是倒影。
而是确实有个东西在。
看着余烟袅袅的坑口,魏朝阳丝毫没有下去探查的打算。
出了这么大的坑,自然有不知多少人会下去检查情况,上本地新闻也是必然的。
他只需要回去坐等消息就可以了。
完全没必要在什么都没弄清楚前下去冒险。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再简单点:安全第一。
自家是来报复袭击者的,探查什么突然冒出来的大坑这种节外生枝的事情,肯定不能干呀!
不忘初心的魏朝阳就不再关注大坑,而是把视线挪向坑边。
逃出来的齐家人灰头土脸的站在距离坑口不远的位置,一个个抖如筛糠,魂不符体。
这里原本是山脚的位置。
亏得齐家人跑得快跑得坚决,拖家带口一波下山,要不然就得跟着老官山一起掉坑里去。
看着这么一大帮个个头顶好运数的人,魏朝阳就觉得仅仅收了他们的地运那还远远不够。
于是他就刷地一下落到了齐家众人面前。
这一下把大多数人都吓了一跳。
很多人甚至条件反射般连滚带爬地哭嚎逃窜。
这样一个一言不合就把整座山都干塌的家伙,实在是太可怕了。
还能够稳稳站在魏朝阳面前的,只有那么六七个人。
为首的老者恶狠狠地看着魏朝阳,两眼红得仿佛要淌要下血来。
苦心经营数代上百年的齐家庄园就这么被毁于一旦,让他怎么能不恨!
“魏朝阳……”
他嘶声怒吼着,想要表达点愤怒,想要让魏朝阳知道齐家绝对不会就此算完,他的一时冲动,必然会换来终身后悔。
可是他还没等说出下面的话,魏朝阳倏地闪到他面前,抬手在头顶挥了一把,然后就依次在从在场维持姿态的几人面前掠过,去追那些逃窜的齐家人,每追上一个,都要在脑袋顶上虚虚抓一把。
老者突然醒悟过来。
他这是在夺齐家人的运数!
传说魏朝阳有徒手夺运之能,竟然不是以讹传讹!
“快跑,分开跑!”
老者奋力大喊。
在场有上百齐家人,只要分开跑,魏朝阳绝对抓不过来。
就算是一百头猪分开跑,都不容易抓呢,更何况是一百个人。
可是受到惊吓的齐家人只有少数几个听从了他的提醒,从大队中分散跑出去。
但眨眼就被魏朝阳追上,逐个夺了运数。
然后,魏朝阳又闪回到挤在一起逃难的众人后面,跟赶鸭子一般,赶在后面,不紧不慢地把所有人的运数都给摘了下来。
然后他才停下,转头看向老者这边,笑着挥了挥手,“地运是本,人运是利息,这次咱们算是扯平了,如果再有下次,我给你们每人栽个噩运,让你们所有人都不得好死!”
说完,刷地飞上空中,就那么大摇大摆地扬长飞去。
呆呆看着翻飞的红袍背影,老者眼睛瞪得眼眶都流下血丝。
他齐家财雄势大人脉广,有一万种方法可以折磨敌人到求死不能。
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完全可以把这个自以为是的炼运师轻轻松松的玩死!
可是魏朝阳却偏偏不给他们时间,就这么以狂暴无比的姿态杀上门来,一举便毁了齐家的大半根基。
简单,粗暴,蛮不讲理!
这种酷烈的报复手段,简直让任何人面对之下,都会不由自主的心寒胆颤。
齐家人所带的运数,可是历代积攒下来的,精心蕴养,严密匹配,务必确保每一个齐家都能够好运长在。
一个家族的运气,一要靠祖坟地运,也就是所说的祖运,二要靠阳宅的地运,也就是所说的宅运,三则要靠家族成员的好运,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众多的好运聚集才能够蕴养地运和祖运,让整个家族运势由此蒸蒸日上,再反哺每个人的人运,由此相互作用,互相促进,才能实现家族整体与个人的节节升高。
没了这些人运,再失了宅运,祖运就算不被夺,也会快速衰败。
没了这些运数的齐家,还有什么脸面称是运灵师世家?
哪怕他们养了数量庞大的运数猎人,有精于治疗噩运伤害的命师,甚至还有自己偷偷训练的噩运骑士侍从。
运,才是运灵师世家的根本与底气所在!
魏朝阳这一手,直接就打在了齐家的七寸上,简直又毒又狠!
“给正明,正强,正威打电话,给何家打电话,一定要把魏朝阳打成委员会公敌,通缉他,弄死他,必须得尽快把他夺走的运拿回来!”
老者疯狂大喊,喊一句,就喷一口血,看得周围几人都心惊肉跳,赶忙上前扶着他,连声劝他宽心。
就算失了运,齐家现在还是海城第一豪强,想要弄死魏朝阳简直不要太容易,自家养的保镖枪手都派出去,还打不死个魏朝阳?
弄不死魏朝阳,就去弄颜若凝,不信他会不救颜若凝。
“你们懂个屁!”
老者气得疯了,啪啪地煽着众人的耳光,打得他们狼狈乱窜。
老者兀自气不过,踉跄地追打,结果一不小心,脚下一绊,当场摔了个狗抢屎,努力了几下,也没能爬起来,最后勉强抬起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吼,“杜大师,为什么,为什么啊……”
随着这一句,浓黑的鲜血如同喷泉般自口鼻喷出来,头一歪就没了动静。
众人吓得失了颜色,赶忙过来查看,可这一检查才发现,老者已经没了气息。
竟然是被生生气死了!
“老爷子死了。”
不知是谁哭喊了一声,登时所有人都哭成一片。
正哭着呢,却忽听有人低喝一声,“哭个屁,瞧你们那点出息!”
众人被吼得一惊,扭头看去,却见那个长头发年轻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虽然浑身灰呛呛的不像样子,但绿莹莹的眼睛却依旧亮得吓人。
“要我说,老爷子死得好!他要不死,我们怎么名正言顺的对魏朝阳发起无差别的报复!”长发年轻人恶狠狠的说,“不这样,我们怎么名正言顺地去杀魏朝阳和他的亲朋好友!既然他想闹大,那我们就闹大!他本事大,难道他身边的人本事也一样大?难道他的父母亲人本事也一样!”
“齐正勇,你个杂种,居然敢说老爷子死得好,看你是不想活了……”
“你个狗杂种,滚远点,你也配在这里指手划脚!”
“滚,再不滚,我打死你!”
正哭泣的几个人却并不把长发年轻人话放在眼里,反而争相呵斥起他来。
“呵呵呵……”
长发年轻人发出有些疯狂的笑声。
“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也跟老爷子去。齐家死得人还是太少了,不足以震动四方,也不足以赢得更多的同情!
拿你们这些废物的命,给齐家的重新崛起做个基石!齐家必定会在这废墟上,踏着魏朝阳的尸体,焕发全新的生机!”
“特么的,你找死是!”
有个中年男人大怒,从地上捡了块石头,就砸向长发年轻人。
可是他这石头还没等扔出手,脚下一歪,身子一斜,便摔了个仰面朝天,那块石头登时转向飞到半空,然后落下来,正砸在他的脸上,登时砸了个满脸桃花开,眼瞅着就不行了。
其他几个人都吓了一跳,骇然看向长发年轻人,“你的运数,怎么没被魏朝阳抢的!”
长发年轻人冷笑道:“因为我没有像那些废物一样四处乱逃,而是躲在了车底下,没让魏朝阳发现我!”
他说着,从腰间拔出雪亮的长刀,一步步逼向那几个齐家人。
“正勇,不要这样,我是你叔叔啊,啊……”
“正勇,我平时待你不薄啊,你不能杀我,不能,啊……”
“正勇,不要,不,啊……”
“我跟你拼了,啊……”
慌乱的求饶声中,伴着接二连三的惨叫。
他们要么被长发年轻人毫不留情地砍倒在地,要么在逃窜的时候脚滑摔死了自己。
唯一一个有勇气反抗的,却是在扑上来的时候,滑了一下,结果撞在了刀尖上,把自己给扎死了。
“对我不薄?呸,给我的带着噩运,想把我练成噩运骑士,这就是你们的薄!一群狗一样的东西!”
长发年轻人恶狠狠的咒骂着,拔刀连砍,把在场几人的尸体都砍得血肉模糊,这才扔了刀子,掏出手机把现场拍下来,传给齐家在委员会任职的几人,再附上语音,“魏朝阳杀了老爷子和家里好些人,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发完语音,他又欣赏了一下现场,得意地笑了两声,正打算离开,却听有个声音在后方说:“你做完了,那就轮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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