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凡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凌晨五点十分,天已经开始亮了。
虽然,太阳还没有出来,但是,天地间一片灰蒙蒙的,彼此都能看清楚对方的脸。
“开始,打一颗红色信号弹。”杨凡说道。
传令兵立刻举起了信号枪,对着天空扣动扳机。
啾!一声拉长的响声,一颗信号弹升起。
在凌晨的天空中,信号弹分外的显眼。
鉴于这个时代火药性能问题,信号枪做的特别大。有点类似于漂亮国在越战时,使用的M79榴弹发射器。
这种信号枪40mm口径,采用带枪托的短步枪形制。采取中折式装填。从中间打开,枪体和枪托中间折弯打开,露出枪膛,然后后膛装填。
信号弹里除了发烟成份外,还增加了铝粉和镁条。升空后会剧烈的燃烧。发出剧烈的强光。
随着信号弹升空。队伍最前面的步兵立刻把盾牌立了起来,其他人都掩护在盾牌后面。防止敌人的攻击。
三个步兵团按照哨队为单位,排成横队。每个哨队一百人,组成二十人长,五个人厚的方阵。在他们的后面,隔着三十米的距离,分布着五十具滑轨式火箭发射器。
每一个发射器并排横着并联十个发射槽,此时已经用支架调整好了角度。一枚枚火箭对着天空。
这些大明的火箭炮兵们,属于杨凡的家丁。这么重要的武器,杨凡不会交给朝廷的军队的。
但杨凡也没有瞒着他们。如果今后,皇帝想要购买,杨凡也可以出售。
毕竟,他已经有了射程四公里十二管发射器的新一代火箭炮了。那个才可以说是真正的火箭炮。
取消了四米长的竹竿,代之以四个喷嘴偏斜,自带喷射角度的自旋转稳定技术。
随着信号弹的升起,火箭炮指挥官汤二虎大吼一声,“点火!”
随即,发射手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吹亮了,凑到引线处点燃。
引线噼里啪啦的快速燃烧。三秒钟后,引线烧到尽头,火焰进入弹体。
一秒后,轰的一声,火箭尾部喷出了强烈的烈焰。
火箭嗖的一声,就飞上高空。
紧接着,嗖嗖嗖!一发发火箭弹,全部依次发射升空。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目前这种带竹竿稳定的康哥列夫火箭,最大射程是两公里。如果需要调整射程,则需要再发射前,重新装填圆柱形的发射药包。
发射药包分成十个,每个代表射程200米。需要多远就装填几个。药包装填进入火箭的后面管道里。
更细微的微调,则靠发射器的角度调整来实现。一般在发射药包相同的情况下,45度角射程最远。
而发射前,这些炮兵的技术军官,还要测量风向和风速。
没办法,这个时代的技术太差,造成散布面积远比后世大得多。必须计算风速和风向。提前调整。不然,鬼知道会飞到哪里去。试射的时候引发山林大火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试验场的那座荒山都烧的秃了。因为这个火没有人,敢于去救。只能看着烧干净了,没有可燃物了,自然熄灭为止。
五百枚火箭,啾啾啾!一连串的发射出去,仅仅用时十秒钟不到。
一时间,整个发射阵地都被烟雾笼罩。呛的人不停咳嗽。
杨凡皱眉,他虽然在山坡上,但是下面的烟雾是热的,会向上面蒸腾。
他从怀里掏出来口罩戴上了。其他人看老爷戴上了口罩,也纷纷掏出这个新城被服厂制作的纯棉口罩戴上了。
硝烟的味道非常呛人,尽管带上口罩,呼吸好了些。但杨凡感觉眼睛不舒服。他心里盘算着,是不是也该把无烟火药提上日程了。
炮兵们赶紧奔向后面的马车,从上面再度卸下一枚枚新的火箭。准备重新装填。
这种火箭还是挺重的,需要几个人才能搬运和装填。
当初选炮兵时,都是选的身体强壮高大的大块头,和选拔海军的标准一样。没有好的体格,这活计一般人根本干不动,没几下就累垮了。
第二批火箭装好后,烟雾也彻底被风吹散。
这时候,杨凡看到第一批的火箭,已经落地了。
火箭飞起时,上面的哨子就发出了尖锐的呼啸声。恐怖而凄厉。仿佛鬼哭神嚎一般。
正在睡梦中的叶尔羌大军立刻惊醒了。
他们在南疆的时间太长,而且他们是蒙古人和南疆各个民族的混血后代,好多蒙古人的优良传统都丢失了。他们没有地听技术的传承。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他们刚到这里,还隔着黄河,当天晚上就遭到了袭击。
他们当初渡过黄河的时候,可是用了十天时间。他们一边看住宁夏镇的那些懦夫们,一边大摇大摆的公开渡河。
自始至终,那些胆小鬼也没出城,除了紧闭城门,他们什么也没有做。
叶尔羌人这是他们自从建国以来,第一次和大明官兵打交道。
第一印象很重要,往往第一印象决定了后面的很多举措。
他们疯狂的嘲笑着这些懦夫。这些没有卵子的孬种。他们笑骂着,应该在他们的发髻后面,绑上一根狐狸的尾巴。以表示他们和狐狸一样胆小。
连出城都不敢的军队有什么可怕的。
所以他到了地方安营扎寨后,立刻就松懈了起来。除了在黄河沿岸布置了些游骑外,就没过多的防备。
他们迫切的的需要休息。因为他们是走阿拉善沙漠过来的。
他们连续穿过了巴丹吉林沙漠,古尔班通古特沙漠、腾格里沙漠,虽然途中在居延海城和黑水城两块绿洲修整过,但是到了这里也是精疲力尽了。
所以他们先杀牛宰羊大吃了一顿,然后睡的死死的。呼噜声震天。
苏里唐是一个三十多岁的胖子,昨晚,他洗了个澡,看了随军带来的,少女的歌舞,喝的伶仃大醉。
尽管他宿醉未醒,头痛的厉害。他还是听到了空中的呼啸声。
他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努力摇晃着脑袋,让宿醉的自己清醒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