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凡拉着小娘皮和林月如,匆匆换了百姓的衣服,带着张成和几个护卫,就奔了鼓楼东边的便宜坊烤鸭店。
这里很近,出了烟袋斜街,往北走一点路就是了,就在鼓楼东大街北侧。
杨凡到了一看,三层楼,很气派的饭庄。
正面面宽七间,都是重檐斗拱的楼阁建筑。杨凡心下有些嘀咕,这个规模不会逾制了。
一看杨凡的神色,小娘皮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小手一指牌匾。说道:“老爷你看,这块匾是成祖皇帝亲笔题写的。”
杨凡定睛看去。
只见黑底金字的牌匾上方,是一个贴金箔的浮雕蝙蝠和一行小字“金陵片皮烤鸭坊”。下面还有四个大字,“甘脂肥浓”。左下角居然有成祖皇帝的行玺。
其书敦实圆满,笔画偏于瘦长,于浑朴中不时地飘出一股清远的奇逸之气,观之有韦甚奇崛之感。
杨凡这也是第一次看到成祖的真迹,这个字怎么说呢,很有个性和特点。
嘿!这家馆子可真行啊。
杨凡往下一看大门上还有两幅对联。“闻香下马”“知味停车”。
呵!好大的口气。
这个馆子成功的勾起了杨凡的馋虫,今日必须要尝一尝。
“京城还有这么拉风的馆子,你俩怎么不早说。”杨凡抱怨道。
“说什么啊!我俩嫁给你之后,就一件事接着一件事,连个喘气的时间都没有。没几天就被赶回遵化去了,这才回来几天。”小娘皮不服气的说道。
“我倒是没想到,大明朝居然就有北京烤鸭了。”杨凡自言自语说道。
她俩疑惑的看着杨凡,什么叫大明朝就有烤鸭了,难道老爷不在大明吗。
“老爷,烤鸭一直都有啊。南北朝时期就开始流行吃烤鸭了啊。”林月如疑惑的看着杨凡说道。这不是常识吗。
杨凡这才知道,原来烤鸭这东西,也不是近代才有的。
其实还有一种说法,烤鸭来北京比明朝初期更早。
从烤鸭的家谱显示,早在南北朝,《食珍录》中即有“炙鸭”字样出现。到了南宋时,“炙鸭”已为临安(杭州)“市食”中的名品。
直至后来,(据《元史》记载)元破临安后,元将伯颜曾将临安城里的百工技艺徙至大都(北京)。
由此,烤鸭技术就这样传到北京,并成为元宫御膳奇珍之一。
明代初年传到北京的是南京烤鸭,不是杭州烤鸭。但是南京烤鸭更好吃,所以逐步取而代之。
小娘皮叹了口气,有些牙疼,老爷哪样都好,就是时不时的智商不在线,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出来。真是愁死人了。
小娘皮给他科普道:“他家的闷炉烤鸭是从南京传过来的。太祖爷和成祖爷都爱吃。成祖迁都北京时,特意让他们家跟着来北京开店的。”
“我知道便宜坊的,他家的烤鸭是闷炉烤鸭。还有一种烤鸭是挂炉的烤法。叫全聚德。”杨凡说道。
一听说吃的,她俩立刻两眼放光,烤鸭还能挂炉烤。
“老爷又骗人,哪有什么全聚德,压根就没听说过。在哪里。”
“鸭子要是挂炉烤,热气蒸腾,弄得鸭子表面都是灰,那还怎么吃。火星飞起来,把鸭皮也烧坏了,不好看了。还有烟熏的味道,肯定不好吃。”小娘皮立刻反驳道。
所谓焖炉烤鸭,就是凭炉墙热力烘烤鸭子,炉内温度先高后低,全凭炉内炭火和烧热的炉壁焖烤而成。
鸭子和火不在一起,有火墙隔开,干净没有灰尘。火墙温度低,属于慢慢焖熟的。
焖炉烤出的鸭子外皮酥脆,内层丰满,肥而不腻,有一种特殊的香味。
且由于鸭子不见明火,表面就没有杂质,烤出的成品呈枣红色,外皮油亮酥脆,肉质洁白细嫩。
林月如也说道:“老爷,要是用明火直接挂起来烤,火候不好掌握啊。外面烤糊了。估计里边还有血丝呢。半生不熟的怎么吃啊。”
小娘皮立刻和林月如结成统一战线,小鸡啄米一样点头附和道:“就是,就是,那样烤出来的鸭子丑死了。”
杨凡也是无语了,女人是用眼睛吃饭的吗。
“我有秘方,可以挂炉烤,肯定能烤熟,而且别有风味,嘿嘿。”杨凡神秘的笑笑。看把你俩能得,咱总有你们不知道的。哼哼。
她俩一听顿时来了兴致,一左一右的摇晃着杨凡的胳膊,撒娇道:“老爷你好讨厌啦,不要掉人家胃口好不好。”
“好啦,好啦,不要再摇了,头都晕了。家里有烤箱,改天有空,我在家给你们烤。”
“真的吗,老爷最好了。”
杨凡立刻收获了一张好人卡。要不是在大街上,估计还能收获香吻。
三人进了店里,发现里面装修的古色古香的,很干净。杨凡四面看看,桌椅都是红木的,环境倒是不错。就是窗子都是纸糊的,有些光线暗。
林月如和小娘皮此时一身男装。不过她俩容颜俊秀,一看就是西贝货。
大明到了晚期,随着王阳明的心学横扫大江南北,社会风气也开放起来。要不然怎么会出现张天如那种狂生。
高官富商家的女公子,穿男装和父兄出来下馆子,也是常有的事情。
京城是什么地方,这里百姓见多识广。什么没见过,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小娘皮在京城里,一向是横着走的小太岁。在京的衙内大抵都认识。头上顶着东厂两个大字,威慑力十足。没有人敢去触她的霉头。
一度把涂山庸愁死了。生怕她砸手里嫁不出去。
林月如也不是好饼,衙内圈子里恶评如潮。如今总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被搞倒魏督公的杨凡收了。一众衙内们拍手称快。去了京城大害。
“老板在哪里,赶紧滚出来。”小娘皮嚣张的喊道。
小二一看,先是愣了一下,但马上认出是这位爷。
立刻狗腿的奉承道:“小的今早起来就听见喜鹊叫,还在琢磨呢,今天有什么好事啊。这不,涂山档头您老就上门了。”
杨凡和林月如忍不住憋笑。小娘皮瞪了他俩一眼。
“您老儿可好久不见来了,前两天掌柜的还念叨呢。只要您老一来,这条街上,连唱莲花落儿要钱的都不见踪影了。”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好像本档头是净街虎一样。有包间吗。”
“那必须有啊,您老来了,就是包间全满了,小的也得把他们都打出去。给您老腾地方不是。”
“哼,胡二,算你小子识相。接着,赏你的。”小娘皮说着扔出一块银币。
胡二立刻夸张的往前一扑,稳稳地接在手里,然后顺势用嘴吹了一下,放在耳边听嗡嗡的响。
“嘿,兴禾的银币,谢您老的赏。”胡二立刻眉花眼笑。
兴禾的银币纯度三个九,早已在市面上打开了市场。
这是大明成色最好的银币,远比佛朗机人运来的各种银币纯度高。而且做工十分精美。各路店铺都喜欢,人人都愿意收。
这时候又有客人从大门走进来。就听身后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是谁这么嚣张啊,要把客人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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