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的这座精铁铸就的监牢外。
皇朝的军队,早就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以侯崇虎、侯崇龙为首的数百位剑术高手坐镇这里,可是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一道削痩的身影,驮着一个身体走了出来。
那是浑身长满毛的怪物,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团黑色的毛发。
「是杨安那臭小子,是他,他出来了。」
「圣上呢?怎么没见到圣上?」
「杨安,圣上呢?你把圣上怎么了?」
侯崇虎,手持三尺长剑,挡住杨封的去路。
「放……放……我……下……来!」
吞吞吐吐、断断续续的声音从杨忠嘴里发出。
「父亲,放心,孩儿带您杀出去!」
单手持剑,周身两柄剑缠绕。
咻!
咻!
三柄剑散发出的剑气,无比摄人。
就好像出世的利刃,寒光逼人。
侯崇虎、侯崇龙,已经让人将杨封团团围住。
「杀出去?我看你是插翅难逃!」
「所有人,动手!」
侯崇龙一声令下,所有将士,跃跃欲试。
「慢!」
还不待众人动手,又一道声音响起。
带着难以抗拒的威严。
「谁?」
「是圣上?您,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身着一席龙袍,天庭饱满的男子现身。
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在他两侧立着的,还有两位容颜苍老的瘦骨嶙峋的老翁。
身上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尸味儿。
刺激着每个人的鼻腔。
只有角落里的天奴,原本闭上的双眸,在这一刻悄然睁开。
「地奴、人奴,看来圣上,是盯上那小家伙了。」
天地人,三奴中,属天奴最强,但天奴已经近乎走到生命的尽头,要不了多长时间,身体就会彻底的腐败。
这也是夏渊为什么单独让天奴留守监狱的原因。
「你们退开一条路,放他走!」
夏渊没有搭理其他人。
而将目光扫过这群人。
淡淡的开口说到。
「圣上,此子胆大包天,已经聚集了七万的乌合之众,正在侵犯我大夏都城。」
「对啊!圣上,不能就这样放过他。」
「七万乌合之众?灭了就是,但是他,你们谁都不能动!」
这就是夏渊。
刚才他跟杨封交换的剑术,他已经略微浏览一下。
发现,并不是他所求的长生之术,他觉得杨封还隐瞒着什么?
所以,他打算带着地奴、人奴监督杨封的一举一动。
「可……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放他走!」
听到这话的杨封也愣了几秒,不过他并不是一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有些东西看不明白那就不去看,想不明白就不去想。
当下他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如何驱除他父亲身上的死气。
让他父亲恢复。
于是在众人让开一条路之后。
杨封背着父亲离开了。
「安……儿……」
杨忠想要说什么,却因为表达不出来,而声音戛然而止。
「父亲您不必多说,孩儿心里有数。」
杨封扭头朝着背上的父亲说到。
皇朝的都城。
姜夔、藏剑等人,带着七万大军杀过来了。
「姜朝余孽,胆敢犯我大夏疆土,今日必叫尔等有来无回,弓箭手准备!」
城墙上,站着一数以百计的弓箭手。
皇朝的都城,易守难攻。
「盾兵准备!」
复国武士,体力、种族、传承的血脉,都让他们处处透露出与众不同。
姜夔的指令发出。
军队开始后退,让出一条路。
一支队伍,走在最前面,然后举起了手上的石盾。
玄武岩铸造的石盾,光滑得像一面铜镜。
近五百人的军队,举起的盾牌,形成一面墙。
墙挡住了皇朝军队射下的漫天箭雨。
咻咻!
嗖嗖!
砰砰!
哒哒!
像是流星划过一样,在空中留下一个弧度。
箭矢的箭簇射在盾牌上,掉了下来,有的因为用力过猛,精铁造就的箭簇,仅是在光滑的盾牌上,留下一个小小缺口。
就断成两截,落到地上。
箭雨过后。
城墙上站着的一排排弓箭手,退到原来的位置去待命,等待下一次的进攻。
「收兵!」
弓箭手的箭矢掉落在地上。
站在城墙上指挥的人物,脸色难看到极点。
冷哼一声,下令让弓箭手停止射击。
因为照样射下去,箭矢没了是一种情况。
军队没了可就遭了。
「射火箭!」
换了一种方式,既然普通的箭矢没有伤害,那入果是箭簇带着火焰的「火箭」射击下来呢?
盾兵能挡的住没?
「火箭?」
感受到箭矢掉落在地上,地面的温度上升,手持玄武盾牌的武士,眼神终于流露出慌乱。
也幸亏现在是冬季,不然这些「火箭」掉到地上,可不是在地上留下火星这么简单。
也亏得没有易燃易爆的东西。
「投石车准备!」
此战姜夔不是没有准备,他将断脉山的,十架投石车,运来了五架。
投石车这玩意后,也就复国武士,这种身材力气,使用起来,耗不费力。
其他人或物,都得累死。
火箭、石子的较量开始了。
「另外,让人准备云梯。」
想要攻陷一座城池,最好的办法,就是架起云梯,攀上这座城池。
「是!」
盾兵没有撤下去,他们几乎成了每场战争的牺牲品,其实这就是盾兵这个兵种存在的最大意义。
做人形肉盾,为整支军队开路。
投石车、云梯。
都需要盾兵的掩护。
这样才能最大程度上的,减少军队的牺牲。
「老大敌方火力太猛,我们快撑不住了。」
「给我撑住啊!」
「我们弟兄、亲人就在我们身后,如果我们倒下了,谁来为他们遮风挡雨?」
复国武士,不同于其他队伍的一点。
他们是一支「亲兵」。
常年累月的生活在一起,早就建立起一种超越战友的关系。
他们每个人,都可做到,把后背放心的交给身边的人。
而这一点并不是,任何一支军队都能够做到的。
为了身后的战友、家人,盾兵没有后退。
举
起手中,将身体遮得严实的石盾,像乌龟一样,缓慢移动着。
投石车,每一辆投石车,体积巨大,两个轮子是用花岗岩,磨成的。
像复国武士,这般血统的人,想要推动这一辆投石车,都需要三五个人。
换作大夏皇朝的军队,估计需要十五六个,才能完全驾驭完全的驾驭,一辆这样的投石车。
最费力的是,给投石车装石头。
每一块石头,都有三五百斤。
五个成年人绑在一起重的,巨石被投石车抛出去了。
划出一道弧线,在半空停滞了三秒。
轰隆!
一声巨响,重重的砸在了城墙上。
烟尘翻飞。
溅起一阵火星。
岩石的碎屑,漫天飞舞。
结实的城墙,居然发出震颤。
直到第二块顽石从天而降,这座看似坚不可摧的城墙。
终于出现一道裂痕。
「报!城,城墙,城墙出现了裂纹。」
「这怎么可能?」
很快,还不待众人做出反应。
一架云梯搭在城墙上。
接着一群光着膀子的复国武士,冲上了城墙。
「好手段,居然连投石车都准备好了,给我城下面倒火油,还有给放滚木擂石。」
「他们想要玩儿,我就陪他们好好玩玩儿。」
随着皇朝大将的一声令下。
一桶接一桶的火油,顺着云梯倾泻而下。
成年人双手环抱的岩石,砸下。
「啊!」
轰轰!
「该死!好滑。」
通过云梯为载体,想要攀上云梯的复国武士,有的被岩石砸中,从几丈高的城墙上摔了下去。
殒命。
而火油真正的作用,不是为了让云梯变滑,而是通过弓箭手,射出的火箭,残留在地上的火星。
利用火油将其彻底引爆。
轰!
像是久旱逢甘霖,这些火油遇到地上的火星,猛烈的燃烧起来。
「啊啊啊!」
火势汹汹。
根本来不及扑灭。
一具有一具的身躯,从云梯上滚落下来,掉进火海里。
被燃起的熊熊大火,焚烧殆尽。
姜夔的脸色难看到极点。
「姜首领,我们所处的地方,水源匮乏,就算现在让人去找水源,须知远水救不了近火,如今只有……用身体去扑灭火焰。」
藏剑顿了顿,看向周围的士兵,提高了音量。
姜夔也非是优柔寡断之人,深知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
「盾兵!扑灭火焰!」
其实不必姜夔发号施令,站在最前沿的盾兵,持着沉重的盾牌,缓慢的移动着脚步。
用身体、用血肉之躯,去扑灭火焰。
随着盾兵的挪动,又有新的盾兵补上原来的位置。
一个接一个盾兵,前仆后继。
燃烧旺盛的火焰熄灭了。
「他们,他们这是疯了吗?用身体去扑灭火焰?」
「报!姜国的余孽登上城墙了。」
火油,不能阻止他们,没有人能阻挡他们复国的决心。
「撤!所有人,放弃城池,撤退!」
「将军,这……」
「是!」
放弃城池?
不过很快,他们就明白了,对方攻城的决心。
投石车,已经将城池的前门的墙砸得稀巴烂。
城门被最后一块抛出的岩石,彻底砸开。
守在城门背后的士兵,被落下的岩石,捻成齑粉。
至此,这座城池被打开了。
复国武士,七万大军,汹涌澎湃的闯入城池。
「弃城!」
攻占了一座城池。
姜夔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失去城池,犹如丧家之犬的大夏皇朝军队。
眼神中尽是不屑。
这样的军队,是没办法守住城池的,因为他们惜命。
「什么?都城的一座关隘失守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侯崇龙,双目瞪得老大。
「不可能!第一座关隘,易守难攻,七万人马,就算想要拿下这座城池,起码也要半个月的时间,不可能五天就……」
「不,是我们的禁卫军、御林军,太久没有作战了,我们的军队一直养尊处优,此消彼长之下,姜国的余孽,日夜想着复国,所以他们胜,我们败了。」
角落里的老人说话了,他的嗓音沙哑,甚至有些尖锐刺耳。
但却是一针见血的指出,他们的军队,没有守住城池的真正原因。
「哼!这次由本将军亲自领军,前去平叛!」
侯崇龙,并不是很赞同天奴的说法,在他眼中,失败,究其原因,是统军者的无能。
角落里的老人,叹息了一声。
没有再说一句话。
而杨封也带着父亲,离开皇宫的监牢。
来到一座废弃的荒城外。
随意找了一个烧砖的窑子,将他父亲放下。
「这死气,果然强盛,不过是一段时间,就侵入我的体内,若非我有剑气压制,恐怕也要受到影响。」
杨封也没再继续感慨,而是想试一试他的新发现。
将体内的剑气,灌入父亲杨忠的体内。
这个过程,杨封极其的小心。
人体内的经脉,是脆弱的。
而剑气,是锋锐的,一旦控制不当,非但不能清楚对方体内的死气,甚至还会破坏对方体内的组织器官。
杨封满头大汗,屏息凝神。
丹田部位的剑意树苗,渗出的剑气,在杨封精心操控下,进入了父亲杨忠的体内。
在其中一条经脉内,缓缓扩散。
「死气已经在全扩散开了,这,这怎么能够?可恶!」
因为这世界的人体构架,是无法容纳剑气,残留剑气会搅碎,体内各个组织。
「不行,根本不能一次性清除。」
杨封已经肯定,根本不能一次性,将剑气全部注入对方身体,然后催动剑气,将死气全部消除。
「呼!」
舒了一口气,杨封将剑气重新倒回到自己体内。
可是当他第二次,再输入剑气,进入父亲杨忠体内时。
眉头皱得很紧。
刚才清除的死气,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又恢复了。
杨封没有留意到的是,经过死气,摧残的身体,应器官衰竭,各组织衰老才是,而他父亲并没有这些迹象。
只身体,不断的退化,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返祖」。
「父亲的组织架构,未免也……」
个体都是由无数个单细胞组成的。
当然这个世界,也存在单细胞生物,比如典型的草履虫,就是单细胞生物。
除此之外,诸如人等,绝大多数生物,其实都是由无数多个单细胞,形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