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此去清平定不安,艰辛难破是情关。
纵然缘份痴心在,渡尽洪流又一山。”
清虚谷谷口,蔚然等人对面,青阳子、苍直公、寒丹叟三老在前,一众小生灵在后,前来送别众人。
小生灵们各个眼中含泪,百般不舍。
青阳子道:“老夫三人不喜俗世混浊,因而不能随你同往,世道艰难,人心险恶,万事小心为上!”
说着,青阳子大手一挥,数道流光落于蔚然等人手中,打开一瞧,分别是枫树叶、柳树叶、柏树叶各一片。
“这几片树叶有老夫三人的道纹,或可在为难时搭救一刻,你等收好,算作老夫三人的微薄心意。”
说到此,青阳子微微顿了顿,方才道:“时间不早,你们该离开了!”
话音刚落,蔚然便道:“长老,我也有一样东西要交给您!”
随后,蔚然微微皱眉,自袖中竟取出一团先天木气,气韵无边。
青阳子见了,急道:“胡闹!”
苍直公亦道:“蔚然,你强行自己身剥离一部分先天木气,不知会有何损伤,或许对日后道途有所影响,后患无穷啊!”
寒丹叟喝道:“还不赶紧放回去!”
蔚然摇摇头,道:“长老,我放不下你们,也放不下小生灵们,更放不下清虚谷,我不愿再回来时,此地已是物是人非。”
蔚然心中知晓,这里一切皆是诞生自自己这团先天木气,他若离开,此处不免如俗世一般,经历春夏秋冬,生老病死,天道之下,无可避免。
只有自己强行剥离出一部分先天木气,才能令整个清虚谷保持原样。
“蔚然你……唉!”青阳子叹息一声,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蔚然笑道:“长老,这是您教我的,唯己心安足矣!”
说着,蔚然轻轻将一团先天木气送入青阳子手中。
随后,众人再次抱拳拱手,躬身齐道:“前辈保重!”
三老点点头,随后伸手一点,三股道力汇于一处,自众人身后,现出一条混沌道门,穿过去,便是外界。
众人各自迈入,蔚然最后看了清虚谷一眼,这才离去。
道门关闭,苍直公仰头望着天空,眨巴一双老眼。
寒丹叟挑着眼睛道:“老柏,想哭就哭!”
“胡说!”苍直公嘴硬道:“风大,老眼一吹就有些不适,有些不适。”
青阳子拄着拐杖,转身往回走,道:“一把年纪了,别在孩子们面前失仪,回去关上门再说。”
据说那天,茅庐外面的小生灵们听了一天一夜的哭声,三个万年老树,哭的像三个小生灵……
……
大乾王朝夜家,数万载底蕴,据巴秋山,设立西昆山庄,雄视一方。
山庄正堂会客大厅,一枯瘦老叟背负双手,在地上来回踱步,神色甚是焦急。
这老叟一袭蓝衣,须发花白,此刻面上略显疲惫之色。却是夜家现任家主,夜深沉。
不多时,有一下人走进来,向夜深沉禀报道:“回禀家主,人都回来了!”
“可有消息?”
“一无所获。”
“唉,”夜深沉悠悠一叹,摆摆手,示意来人下去。
正此时,门外传来一声冷笑道:“夜家主,你可还坐的安稳?”
话音未落,门外两人一左一右推开大门,正中间,一半百老人,身穿华服,手拿折扇,脸带笑意的迈步进门。
这老人名为孙恪守,乃是北域步家的一个家中管事
夜家老者急忙赔笑道:“孙管事快请进,来人!奉茶!”
两人分宾主落座,两个随从立侍孙恪守身后,不言不语,不喜不怒。
孙恪守笑道:“夜家主,可寻到我步家两位少主的消息?”
“这个……”夜深沉目光闪烁着道:“老朽已经派出人手前往寻找,应该很快就有消息,还请孙管事再宽限些时日。”
孙恪守端起茶杯,小抿一口道:“不是我不给你时间,只是两位少主乃是我步家重中之重,如今一月有余,依旧下落不明。族中长老们早已经暴跳如雷,并下了死令,找不到人,就先屠西昆山庄,再灭七情宗、六欲门。看在往日交情,我才来向夜家主透个风儿。今日,北域那边又派人来了,我要前去迎接,就先告辞了!”
话音刚落,孙恪守便站起身来,往外走。
“孙管事慢行!”
夜深沉连忙起身赶上,不经意间,往孙恪守手心塞了一只储物戒指。
孙恪守顺势攥在手中,以灵力朝里探查一番,面露喜色,回头问道:“夜家主,可还有事?”
夜深沉连忙拱手道:“还请孙管事在步家人面前多多美言几句,以保我西昆山庄数千人性命啊!”
“夜家主尽管放心,”孙恪守笑道:“我早说过,此事与夜家无关,都是那几个淫贼色胆包天,挑衅我步家。我心中自然有数,夜家主还请留步。”
说罢,孙恪守方才带人迈步出屋,离庄而去。
夜深沉深吸了一口气,望着门外,后槽牙几乎咬碎,却终究默然无语。
山庄更靠近山腰的一处院落里,夜轻寒坐于一颗树下,静观落叶。
……
那日,极乐老祖寻不到掉入清虚谷中的叶凌等人,便转而回去,重又遇到风流浪子魏寻欢。
魏寻欢摇着扇子笑道:“如何?老祖你把人给跟丢了?”
极乐老祖语气不善:“幸灾乐祸?你小子还不配!”
“极乐老鬼,你可别不识好人心,”魏寻欢笑道:“我是怕你一时怒气不平,杀了夜轻寒,害你自己,也连累到我。”
“哦?”极乐老祖冷声道:“你想要说什么?”
“不过是提醒你,夜轻寒乃是夜家后辈中的龙头,未来家主。你若杀了他,夜家绝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咱们两个都得玩儿完!”
极乐老祖冷哼一声,道:“夜家能耐我何?”
魏寻欢无奈的摇摇头,道:“话已说完,听不听由你,告辞了!”说罢,魏寻欢转身离去。
极乐老祖沉思片刻,方才重回道器檀床上,将已经被三个女子扒干净的夜轻寒丢进山林,任他自生自灭。
“主人,你为何将他放走了?奴家还没尝到他的味道呢!”
“怎么?我还喂不饱你吗?”
……
小院里,夜轻寒伤势未愈,伸手来接住一片落叶,心中却满是步非烟。
“步姑娘,你在何处,可还安好?”
不多时,大门口站有一青年,一袭白衣,面貌与这夜轻寒有几分相像,可多了些许冷漠。
“庭雨?”夜轻寒皱眉道:“你来做什么?”
“自然是忙里偷闲,寻个清静之地歇息片刻。”夜庭雨迈步上前,冷笑道:“兄长倒是安逸,借着清风观赏落叶,真是自在。”
夜轻寒不以为意,急问道:“如何?可有步姑娘的消息?”
夜庭雨摆摆手,道:“若是有消息,我便不会来见你了。”
夜轻寒闻言,目光暗淡,默然不语。
夜庭雨道:“兄长,弟劝你莫再白日做梦。步家早就安排好了步非烟的亲事,原本如你这般痴心之人,知晓后尽都放弃了,你为何还要执迷不悟?”
夜轻寒仰头倚在靠背上,闭着眼睛道:“我去过无数的名山大川,见过无数的倾国之色。睁开眼,这些世间绮丽,可尽收眼底。但闭上眼后,却只剩下她的样子,还在。”
夜庭雨望着半空落叶,久久不语……
……
巴秋山北百里之外的天照城中,数个身影自传送大阵里迈步出来,为首一人中年模样,高挽发髻,神色孤傲,一袭白狐大衣,洒脱出尘。
大阵周围的修士尽都侧目而视:
“这不是北域步家的步凌宇吗?”
“难怪有寒气弥漫。北域步家之人为何到了天照城?”
“你不知道?这些日子都传遍了,夜家大公子夜轻寒邀请步家两个少主赴约琴会,结果中间出了变故,如今步家两个少主下落不明,夜家都急疯了,满世界找人呢!”
“如此说来,西昆山庄和夜家怕是要出大事了!”
阵台上,步凌宇一步踏出,身形转眼攀上云霄,冷声自语道:“非烟非云,你二人若有闪失,我定要夜家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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