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武和步非云脸上的喜悦,叶凌心中生出了一丝苦涩。</P>
毕竟,为了救青伊,刚刚他可是利用了自己对陆离的那份心意。用对一个女人的怀念来救另一个女人,叶凌暗想自己算不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浑蛋呢?</P>
不用某种意义上来修饰,他就是个浑蛋。</P>
小武道:“师父,咱们赶紧回去吧,这冰天雪地的,我是一刻都不想待了。”</P>
叶凌点头道:“也好,我们先回去治好青伊的伤,再同非云一起前往步家等候蔚然他们。”</P>
步非云笑道:“这次我也可以略尽地主之谊了,一定好好招待你们。”</P>
叶古夕心念一动,小舟向着岸边驶去。</P>
叶凌三人登岸后,冲着叶古夕长施一礼,道:“多谢前辈!”</P>
叶古夕摆摆手:“做你们要做的事去吧。”</P>
小武道:“前辈啊,你在这里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要不咱们想想办法,将你救出来?”</P>
叶古夕摇头道:“我已经在这里待惯了,没必要离去了。”</P>
“既然如此,前辈保重,我等告辞。”</P>
叶凌三人这便离去,返回问天宗。</P>
终寒山顶,苏言松立在山崖边上,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山下有叶古夕的声音传来:“心有好奇,为何不亲自一问?”</P>
闻听此言,苏言松冷哼一声,道:“用不着你多管闲事!”</P>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又何必在这里自己和自己过不去?”</P>
“我说了,用不着你管!”</P>
苏言松转身消失,叶古夕叹息一声,将小舟行到忘情湖中央,再次落下鱼钩。</P>
“这一钓,不知又是多久了。”</P>
终寒山附近再一次陷入了一片死寂,就好像往常一般。</P>
…………</P>
却说长途跋涉之下,叶凌三人终于回到了南域。</P>
刚一踏入南域的大地,步非云便感慨道:“这般温暖的地方,当真是不错,比我北地的苦寒可好太多了。”</P>
小武道:“要不把你们步家迁到南域来?”</P>
“算了吧,我们可不想整天和妖族打斗。在北域,那些大妖已经够让人头疼了,若是来了南域,恐怕更让人不厌其烦了。”</P>
问天九峰,依旧藏在红岭山脉当中,周围有碧空与环龙两大妖王在,其它妖族根本不敢靠近,因此没有什么危险。</P>
太虚园内,正在打理园中灵药的白无御猛然间抬头,道:“是师兄回来了!”</P>
屋子里,楚时念和青伊走了出来,到园门前相迎。</P>
叶凌三人来到园前,望着迎候的三人,叶凌心中多出了许多慰藉。</P>
无论在外有多少风光,许多艰难,待回到家中时总会给人一种安心的温馨。</P>
眼望着叶凌平安回返,青伊落下泪来。</P>
为了她,叶凌在外九死一生的奔波,这些日子里她就没有睡安稳过。</P>
叶凌走上前轻轻抱住两位妻子:“让你们担心了,我平安无事,也找到了能够治好丫头的万载寒冰髓,没事了,都没事了。”</P>
青伊的泪水终究还是溃堤一般涌出来,趴在怀中哭了许久。</P>
叶凌带着步非云见过了太虚峰上众人,便让小武请来了还留在问天宗的苏卿前来,为青伊医治。</P>
“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得到了。”</P>
苏卿看着眼前的万载寒冰髓,不由得惊叹。</P>
一旁的江凡道:“有了这个,就能彻底治好青伊嫂子了吗?”</P>
苏卿点头道:“绝对没问题,不过这一次你和朱离都要辅助我。”</P>
“为什么连我也要?”</P>
朱离没好气地道。她现在经过江凡和苏卿的诊治,身上的毒伤已经好了许多,面上的面纱也已经摘去,可以用真容貌示人。</P>
苏卿道:“你们守住太虚园就好,不让外人进来打扰,这一次需要的时间可能会有点长。”</P>
叶凌点点头,立即和白无御商议,让山介他们轮流在这里看守。</P>
叶凌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星妍,笑着对她道:“许诺现在在万剑神宗修炼,很安全,下一次回来他大概就会变得更强了,你可也要努力啊!”</P>
星妍悬着的心放下,但被叶凌这样一激励,她也有了紧迫感。</P>
大部分时间,楚时念和叶凌都在小屋外守候,寸步不离,但他们终究帮不上什么忙,总被白无御劝去休息。</P>
太虚峰山顶上,叶凌拜见了师父陈炎。</P>
陈炎道:“虽然你叫我师父,但其实我没有教给你太多的东西,我这个师父很不称职。”</P>
叶凌摇头道:“师父带我进入了修士的门庭,这便是弟子最大的收获了。”</P>
“你现在的境界修为都超过为师了,倒是让我惭愧啊!”</P>
“师父,如果我没有看错,您是在故意压制自己的修为。难道师父还没有把握渡过天象境的雷劫吗?”</P>
陈炎摇头道:“并非是因为雷劫,而是因为你师祖。”</P>
叶凌闻言略一沉思,便明白了陈炎的意思:“你是怕入了天象境,让师祖觉得太虚峰已经有了自保的能力,他再无牵挂了。”</P>
陈炎点点头,道:“我是真舍不得他啊,虽然师父在时,也常常陷入沉睡中。但我每一次回山只要见到他,便觉心安定了下来。若是师父就这样丢下我不管,我还真的……”</P>
叶凌道:“师父,也许师祖现在活得很痛苦。”</P>
“哦?”</P>
“无牵无挂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似乎多的是痛苦。师祖的心怕是已经死了,如今人让他活着的理由,其实只是在折磨他不是吗?”</P>
叶凌眺望着远空:“我不知道死是什么,但我觉得死并不是一个应该完全被否定的事物,如果人是由经历构成的一种生命,那就应该将死看作自己的一部分,不是抗拒,而是接受。”</P>
陈炎闻言一笑,道:“你现在有了两个这么漂亮的妻子还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不怕她们伤心啊?”</P>
“正是因为有了他们,有了这么多的亲人朋友,我才不能害怕死亡,如果怕了,就会畏首畏尾,什么都不敢做,什么都不能做。为了他们而苟活,那只是贪生怕死的借口,为了他们而概然赴死,那才是真的义不容辞。”</P>
陈炎笑道:“你现在可以做我的老师了。”</P>
“师父……”</P>
“我会去和你师祖聊聊的,如果那是他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