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过后,天地清明。
黄威寨等人原先站着的位置上,出现了一个深坑。
从高处看,仿若一个巨大的拳印,深深的烙印在其中一般。
坑中,只余下模糊的血肉。
再无一点生命气息的存在。
方休闲庭信步般踩着虚空,那里好像有一道无形的阶梯缓缓落下。
那恐怖的虚影也消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阿三深吸了几口气,平缓了下内心,走上前去的时候,说话的语气不自觉间带上的恭敬:“方少侠,您的手段真乃天人,阿三拜服!”
“这较之真正的高手,还差的远了。”
方休轻笑,摇头说道。
方休没有忘记辰林当时的威势。
他如今看似厉害,可相比于先天极境的强者,两者仍有天壤之别。
虚空踏步在阿三看来或许不可思议,可对于先天极境强者而言,也是信手拈来的手段。
阿三说道:“难道方少侠见过这样的高手?”
在他看来,方休已经够可怕的了,很难想象还有比方休更厉害的人物。
眼界,有时候决定了很多事情。
“打破了天人界限的先天极境强者,可比现在的我厉害多了。”
方休感慨了一句,也不多说,话锋一转说道:“走吧,随方某去见一见这黄威寨的高手!”
说着,踏过地上的血肉,往上方走去。
阿三赶紧跟随在方休身后。
张贤让他保护方休的话,阿三已经抛在了脑后。
面对这样的强者,哪里需要他一个小小的一流武者保护。
杀了人,方休的内心仍然平静。
他相信,刚刚的动静定然是惊动了黄威寨上真正的高手。
不出意外的情况下,这段山道应该是没有人会再来拦截他了。
黄威寨中,大厅之内。
一张虎皮大椅上,一个虬须大汉坐在其上,留有一撮长须,丹凤眼,一把青龙偃月刀插在一旁,光是坐在那里,就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这就是黄威寨的大寨主兼大当家,豪杰榜排名八十七位的高手,漠南甫!
在漠南甫的下方,分别坐着黄威寨的二当家朱熹跟三当家朱华。
断了一臂的朱华,一条衣袖空垂,脸色也有些苍白,伤势还没有完全复原。
大厅内,气氛有点凝重。
朱华抿嘴没有说话,朱熹把玩着手中的纸扇,也看不清楚面目表情。
漠南甫缓缓开口,声音厚重而沉稳:“三弟,我们黄威寨一向在绿林中极有信誉,也正因为这个,其他人还愿意花钱买平安。
你如今带着破坏规矩,不止是镇原镖局派人前来质问,其他绿林同道也有很大的意见。
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镇原镖局那边,消息早就流传了出去,也早就前来黄威寨问责。
这件事是黄威寨理亏在先,漠南甫安抚了一番后,就让人先回去等候消息。
而其他绿林也因为这件事情有很大的意见。
要不是漠南甫坐镇在这里,加上黄威寨所处位置险要,说不得撕破脸皮了。
毕竟朱华这种做法等人断人后路,绝人钱财,跟杀父夺妻之仇也差不了多少。
“大哥!”
原先行事嚣张的朱华,现在说话唯唯诺诺:“这件事情是我一时糊涂,给寨中带来了麻烦,还请大哥责罚!”
话落,朱熹也不再把玩纸扇,接话说道:“大哥,三弟也断了一臂,算是受到了应有的教训,依我看,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
“哼,断臂也是他自己找的,这件事情失信在先,就算我这么算了,别人难道就会这么算了吗?”
漠南甫重重冷哼,沉声喝道。
朱熹说道:“大哥,我们黄威寨何时需要向别人交代什么了,况且镇原镖局也没有什么损失,镖物还是在他们手中,反而是我们死了不少人,连三弟都断了一臂。
这件事情我们还没找他们算账,他们凭什么胆敢前来问罪!”
“镇原镖局的大龙头多年未曾出手,谁也不知道达到了什么地步,或许能踏入英豪榜,就算没有估计也差不了多少。
你以为黄威寨有我在,就真的可以高枕无忧了?
一流巅峰的武者,也始终是一流武者。
上面还有后天,还有打破天人界限的先天极境。
黄威寨只是个不入流的势力,那些大势力没有动作前,我们还能活跃一下,真要落入他们的眼中,我们顷刻间就化为飞灰。
二弟,你的心,太膨胀了!”
漠南甫眼神平静无波,在阐述着一件事实。
他是豪杰榜上的高手没错,可漠南甫从来都没有因为这个事情而自傲。
因为他见过,真正的高手是怎样的。
豪杰榜在别人眼中或许是个厉害人物,可在真正的高手面前,却根本算不得什么。
不说其他,单说广阳府中的飞星剑宗,对于黄威寨而言就是个庞然大物。
这些年来,黄威寨的人因为他登上豪杰榜后,行事肆无忌惮愈发嚣张猖狂,也是惹了不少的麻烦。
只是那些人都看在漠南甫的面子上,才没有追究下去。
可要知道,广阳府中,他漠南甫还是够不上豪杰榜中,他也只是八十七位罢了。
漠南甫觉得,要是不把这个事情说出来,这些人迟早要把黄威寨给毁掉。
朱熹不服气说道:“大哥又何必妄自菲薄,绿林三十六道中,哪一个是大哥的对手,我要有大哥的势力,早就一统绿林三十六道了。
到时候我黄威寨声势必然如日中天,得到绿林三十六道的资源,我们的修为也能快速攀升。
区区一个镇原镖局又能算的了什么。
还有,那叫方休的小子胆敢断三弟一臂,还杀我黄威寨弟兄,想要索取六万六千两银子,摆明了没把我们放在眼中。”
朱熹说道方休,眼中迸射杀意。
方休的做法,等若是在打他黄威寨的脸面,这口气,一说起来朱熹就没办法咽下去。
听到朱熹提到方休,朱华也是脸色阴晴不定。
那尚未愈合的伤口似乎又隐隐作痛,让他回想起断臂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