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曜宫,经过一段日子的调息,布阵和操控吸灵大阵耗费的功力已然恢复。本来,用剑意砍上阳仙君最后一击时,她隐约对混元诀一层的奥义有所领悟。
她甚至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学会第一层,引天地之力,混天地二气。
然而事实证明,她没有,那是错觉。
她对混元诀第一层的领悟不过是灵光一闪,如镜花水月,看得见,摸不着,虚无飘渺得很。任她怎么努力也无法重温那点领悟,仿佛它从来没有存在过。
不得已,元昭只好继续用太古换气调息,把耗费的功力补回来再研究那点领悟。她还不想用巫祝之术,怕形成依赖,想先试一试混元诀心法的效果。
殊不知,这一试,这一研究,又是两年过去了,毫无进展。
唔,大殿内,女子英气十足的眉头拧成个川字。略作沉吟,果断转换手印。仿佛殿内“铃”的一声脆响,手中印术结成,一股浑厚强烈的意念冲天而起。
既然混元诀一层的心法无法让她开悟,只好妥协,利用巫祝之术操控距离最近的天地之气。
记得当初入道,便是仙云宗弟子钟盛为她引气入的体。唯有亲身体验到气的微妙所在,方能有所领悟。她如今正逢全盛时期,意念极强,或能搅动风云。
目前的她既在灵曜宫,又不在灵曜宫。
大殿内的穹顶虽然高,于她终究是太过狭窄逼仄,显得压抑。于是,她在自己的灵台处另辟一开阔的空间静修,称之灵墟。
在这两年里,她不仅仅是研究心法,乏味时也会另寻小乐趣解闷。
此灵墟便是意外的收获。
这要感谢上阳仙君试图毁她道心的一击,那冰刺刺的感觉虽不至于生成心魔,却让她很不舒服。便索性在那地方另辟空间,造出灵力蕴藏最强盛的界域。
以后再有人敢刺她的灵台,当场反噬,重则魂飞魄散,轻则死无葬身之地。
至于丹田,那儿早就不是弱点了。
毁她丹田,就跟打伤她身上任何地方一样。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反正都能自愈。
说回灵墟,她在里边可以随心所欲地置身于现实世界的任何地方。
外界的一山一石,均可随她心意呈现在眼前。
比如眼下,她静坐灵曜宫,屏蔽四周的景象,让自己置身于广阔的天地间。催动巫咒意念直达天穹,那一缕缕的念力如发丝般细弱,达不到应有的效果。
她熟习巫术,但与搅动天穹的风云相比,之前的治伤、诅咒什么的实乃微不足道的小手段。
无妨,细水长流嘛。
大虚无形,聚散流动,充盈于天地间。只要找对方法,耐心修习,必能拨动风云完成混元诀的第一层。
……
外界的岁月匆匆流逝,不知带走几载春秋。
世人只知,原天诏国,今白帝城,既有晴日暖风,亦有绿阴幽草。有飞禽掠过,有走兽出没,更有文人雅士穿梭于青山绿水间。
远有轻披薄纱似的朦胧群山,近有烟波浩渺的广阔江面,惬意无边。
昔日修士趋之若鹜的灵山福地,如今成了凡夫俗子避世隐居的向往之地。曾有商贾欲在此间落户,却被外间的流言所困,忧虑毕生积蓄竹篮打水一场空。
毕竟,当年的天诏国是何等的显赫,当年的岳天大帝是何等的威风八面。
盛极千百年,一朝沦为天罚的重灾区。
眼下,统治这片土地的白帝东姁是一名杀人不眨眼的女君,凡人到了她的地界能落得着好?连性命尚且难保,还妄想在她的地盘做生意?未免天真了些。
经此一番流言的恐吓,多年过去了,除了个别置生死于度外的文人雅士在此安居避世,白帝城大部分宜居住的地区依旧一片荒凉。
如此甚好,赭百里求之不得,命在外边的神武道各地分舵安排人手过来,在他指定的位置兴建大量的皇宫别苑、以及神武道分堂。
女君迟早要出关的,说不定到时还要全国巡游一番,得给她准备灵气充盈的住所。
虽然现在还没有灵气,万一将来有了呢?
先把记忆中的灵山福地全部掌握在皇家的手里,免得将来后悔莫及。趁女君一无所知,暗戳戳地将这些福地私有化?
那是不可能的,主要是不敢。
女君的名声虽属谣传不足信,也不可都不信。主要是她凶起来连仙君都敢杀,当着圣君的面虐他的弟弟。视天下修士的功力如草芥,想吸多少就吸多少。
这样的人,莫说外人怕,他神武道的人就没有不怕的,包括他在内。
况且,此地是她(的人)开,此树是她(的人)栽。若能恢复地下灵脉,那整片江山毋庸置疑全是她的。
抢她的东西,真的要惦量惦量。
见神武道在境内的基建搞得红红火火的,仙云宗的人心动了。经过协商,看在女君的份上,赭百里允许仙云宗在白帝城的四方区域各建一处宗门分舵。
还允许附庸仙云宗的世族子弟在此安居,建商铺。
无极宫弟子见状,眼红了,立刻传讯北境天山的无极宫长老,征求意见。至于领队的云鹤道长,他出关以后就不见踪影了。
他性子急躁,闭关不到三年就出关了。
出了关,在枯燥的白帝城如何呆得住?于是拂尘一扬,抛下弟子们在此苦修,自个儿到外边云游去了。
不过他说了,他还会回来的,绝不会抛下弟子们独自回天山的说~。
总之,由无极宫另选一名长老前来洽谈。不久后,白帝城的四方区域又多了一处宗门分舵,以及门中弟子的家属经营的商铺。
都要缴纳一定税金的,白帝城不吃亏。
令人大感意外的是,下一个出现在白帝城的宗门分舵竟然是碧海圣域。这些年,凡圣域的弟子都不敢踏入白帝城半步,没想到他们竟敢登门协商建分舵。
不得不说,圣域虽霸道,不乏擅长智谋的良才啊!
神武道里有人提议不批,毕竟女君杀了别人一名仙君,焉知对方不是特意潜伏在白帝城伺机搞事复仇?
“我神武道在东境的人也不少,况且,咱今天拒了圣域,我等在东境的堂口必被连根拔起。”另一名将领反对道,“敌中有我,我中有敌本就是生存之道,怕不来。”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今日焉知明日之祸?各自提防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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