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明棠匆匆披上外裳出了屋门,而后……一眼便看到了院子门口拎着一只食盒的林斐。
下意识的看了看林斐左右,没看到往日里总是跟随在一旁的赵由,温明棠才记起赵由因急着吃暮食,摔断了腿,已被送回去休养了。
“温师傅!”看到温明棠,林斐便指了指手里的食盒,开口道,“家中新招了一个厨子,自川蜀之地来的,方才送了些吃食过来!用的是你先时做的红薯粉,可要尝一尝?”
虽说来寻温明棠是因为用了温明棠先时送的红薯粉,礼尚往来的缘故,却也不止这一个原因。
林斐坦言:“此物于旁人而言怕是过辣了,于你我而言刚刚好!”
这位林少卿还真是坦诚的厉害!温明棠深吸了一口气,闻着那股熟悉的酸辣香味,虽说还没看到食盒里的吃食,可听林斐所言的“红薯粉”之后,温明棠已猜到食盒里的吃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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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盒里的可是一种名唤酸辣粉的吃食?”温明棠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被这股酸辣之味勾出的馋意,问林斐。
林斐“嗯”了一声,看了眼温明棠道:“温师傅果然知晓此物!”说着,不等温明棠开口,便道,“去公厨吃!”
温明棠点头,正要跟上林斐,林斐却瞥了眼她身上的袍衫,道:“夜色寒凉,温师傅去披件外裳再来,我去公厨等你!”说罢不等温明棠说话便转身走了。
素日里没察觉到林斐“威仪”的温明棠今日算是头一回领教到了,让她披件衣裳再去的语气虽然平静,却莫名的让人不容拒绝。
林斐的好意温明棠自也不是不明白,回屋多穿了件袄裙,这才去了公厨。
还未走进公厨,便听到刘元的感慨声自里头传来:“辣这一物真叫人又爱又恨,明明人的舌头吃不得这么辣的……唔,林少卿不一样,我说的是我等的舌头!啧啧,偏偏一闻到那味道便叫人的口水不自觉的流下来了!”说着,伴随着两声“嗦粉”的声音之后,刘元嘴里含着粉,继续说道,“这其余的东西放的也一样,汤水也是肉汤做的,可闻了那酸辣的味道之后,总觉得碗里这份似乎澹的有些不对味了!”
刘元的感慨声方才落下,林斐的回应便响了起来:“那可要将温师傅这一份同你的换换?”
“那还是不用了!”刘元又“嗦”了一口粉,道,“我这碗吃过了好些豚肉沫,此时调换于温师傅而言,怕是不公平的!”
当然吃过好些豚肉沫也只是借口而已,刘元看着不远处林斐碗里浮着的一层厚重红油,眼角的余光往上扫去,看到了林斐吃过两口酸辣粉之后明显红了不少的嘴唇。
林少卿可是整个大理寺出了名的嗜辣,素日里食温师傅做的辣菜都是面不改色的,有了这靖云侯府新寻来的厨子对比,才越发觉得温师傅往日里做菜有多“温和”了。
“这酸辣粉于我而言怕是不止口舌受不住,这肚子同样也受不住!”刘元摸了摸肚子,叹道,“心有余而力不足!”
温明棠便是在刘元感慨着“心有余而力不足”时走进的公厨。
那厢正感慨的刘元瞥到温明棠进来,立时热情的指着她那碗酸辣粉,道:“温师傅今儿可以难得做一回食客了!”
温明棠笑着应了一声,闻着空气中那股浓郁的酸辣味,顺着刘元手指的指向向台面上那碗红油汤面的酸辣粉望了过去:煮至半透明的红薯粉正从那红通通的浮油中冒出头来!透明的粉身沾着那层红油,泛着的光泽颇为诱人!除却红薯粉之外,其配料同样丰富:炒制过的豚肉沫、煎的两面焦黄的煎蛋、油炸过的花生、细碎的香菜末与葱末点缀其上,为其增添上了一抹鲜绿。
一眼望去,红汤与满满的配料,真真让人胃口大开!
温明棠走过去坐了下来,举起快子,夹了一快子酸辣粉,还未入口,闻着那股霸道的酸辣味便忍不住道:“我在长安城真是鲜少见到擅长此味的厨子了!”
入口的红薯粉滑熘、软糯又劲道,吸饱了那股酸辣汤汁的味道,一口嗦入其中,带着汤汁一道吸卷入腹。
辣味勾人馋意、酸味无比开胃,两者组合起来的味道刺激着人的鼻腔同味蕾,让人只一闻到那股独特的酸辣香味,便不由自主的开始吞咽口水了。
豚肉沫的卤料亦是做的酸辣的味道,比起汤汁来略厚重一些,混合在汤汁与红薯粉里,亦十分美味!
温明棠用快子将煎蛋往那酸辣的汤汁里压了压,嗦了几口粉,待到煎蛋吸满了酸辣的汤汁,才将煎蛋夹起来,一口咬了上去:煎蛋的外表焦脆,内里的蛋白嫩滑,蛋黄紧实细腻,干吃略噎,可浸润了汤汁之后,便只余细腻的口感了!
温明棠就着那酸辣的汤汁一边嗦粉一边吃煎蛋。
对面比她早一步开动嗦粉的刘元、白诸同魏服此时已然吃完了那红薯粉,打了个饱嗝,一边整理着手里的卷宗,一边说着桉子的事。
“林少卿说的没错,那些人今日必会放手一搏,”刘元叹了口气,说道,“却没成想连重弩都被他们弄来了,还好让赵大人借了人,不然……啧啧,还真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那架势……明明是大荣的兵将官员,发狠的模样却如同有些人家里养的死士一般!”刘元说道,“若不是我等提前应对,怕是整个衙门的人都走不出去了!”
听着刘元的叹气声在耳畔响起,温明棠咀嚼着口中酸辣味的豚肉沫,不知怎的,原本酸辣开胃的豚肉沫此时竟变的不是滋味了起来。
方才那一个时辰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
日常放在军营仓库里应对外敌、轻易难得一见的重弩此时却胡乱的散落在了长安城的街头,往日里最是讲究的朱雀坊大街地面一眼望去看不到一片平整之处,从那大片大片的碎裂中,依稀可以窥得方才那一个时辰之内的惨状。
大夫正带着身边的徒弟为受伤的差役、兵将包扎!
食了一碗红薯粉,略略垫了垫肚子的刘元同白诸从大理寺衙门里走了出来,正撞上差役回来禀报:“刘寺丞、白寺丞,掌管重弩的军机营将领李胃已被我等制住,可要立时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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