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爷,咱家已经把你的奏请禀报上去了,陛下正在冥思,暂时未理,还请稍待片刻。
大内,宫城中。
李樗抱着霜眉,来到了含元殿外。
这一次,他并没有立刻得到准许入见,但因自己身份的缘故,还是有着不同于群臣的待遇。
好,有劳黄公公了。
李樗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不敢不敢,能为驸马爷效劳,是咱家的福分。
这名大太监面上满堆笑意,带着和对待群臣截然不同的和气。
黄帛可是清楚的很,谁能得罪,谁不能得罪。
陛下打坐练功,通常都要一两个时辰,,驸马爷来得不巧,怕是还得多等。
不嫌弃的话,不如到咱家在附近的值房坐坐?
李樗略作沉吟:也好,那就叨扰了。
黄帛笑眯眯的道:不扰,不扰。
旋即便在前面引路。
期间李樗路过殿前广场,看到血迹留存,还有石砖被踏碎等打斗痕迹,神色微凛。
黄公公,这些是……
皇宫大内还没有破败到连烂路都不修的地步,这些痕迹必定是最近才新出现,来不及遮掩。
驸马爷应该也听说了,前些日子,那些文官闹事,被陛下下令重则……
黄帛神色微变,带着几分复杂道。
原来如此。
李樗并没有问得太细,黄帛也没有说得太清楚。
不过话都起了个由头,李樗也趁机问起之前被抓的右佥都御史莫大人。
公公可知道,现在那个姓莫的处境如何?
咱家并没有去东厂诏狱看过,但也知道,陛下因被劝谏,动了真怒,责令有司严加审讯。
这会儿,莫大人的处境恐怕不会太好。
黄帛也不知真情还是假意,叹息着摇了摇头。
严加审讯……审讯什么?李樗问道。
黄帛道:陛下怀疑,所谓劝谏是有人故意联合百官逼宫……
这件事情可还真是不好说,咱家斗胆也劝劝驸马爷,如果等下见了陛下,可千万不要提及这些事情,徒惹他老人家生气。
李樗略作沉吟,点点头道:我晓得了,多谢公公指点。
黄帛看了李樗和他怀中的白猫一眼,连称不敢当。
……
驸马爷,陛下醒了,召您和殿下入见呢。
一个多时辰之后,李樗终于等到了黄帛的通知。
他站起身来,抱着霜眉进去参见。
德隆帝高坐上首,如同高高在上的神只,俯瞰着他的臣民。
你们来此何事?
李处掐了掐怀中的白猫。
白猫开口,脆生生道:父皇,儿臣最近听闻一些不好之事,担心您的身体。
偶然风寒而已,不要听信外面那些风言风语。
德隆帝面色稍霁。
李樗没有细听他和杨妧的闲聊,而是用窥真法眼默默观察。
他惊讶发现,此刻的德隆帝头顶,灰白黑三色交织,形成了浓重的云雾。
几股似乎一体同源,但却又拥有着不同层次和质感的源质交织在一起,如同多条河水的支流交混。
苍白火光凝成的字迹若隐若现,有着相互侵蚀的征兆。
邪魔(皇帝)
异人(杨璟)
……
他的状况果然不好,难道是之前被仙尸诡谲侵蚀
,损伤了根本?
细看起来,里面确实有一些疑似仙尸诡谲的源质。
这种东西混杂在他的诡谲力量中间,难以自由转换。
李樗亲眼看到这个现象之后,隐隐明白了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人魔两分的方法,本质上是两位一体。
只要能够做到把身体和魂魄分别寄托,诡谲的污染也将产生在不同的所在。
而其中,人身意识的本体部分,那异人(杨璟)的所在,能够把运用力量所产生的污染全部都排斥到邪魔之躯的另外一边,使之影响自身。
正常情况下,这种排斥是有效的。
诡谲污染并不会轻易倒流回来,污染人身和意识。
但或许是因为仙尸身上诅咒太过厉害的缘故,德隆帝在短时间内产生了大量的诡谲污染,而且并没有能够及时排出。
所以才造成了前段时日的病。
用紫河车炼制丹药的做法,大概也是为了跟造人土之类的异宝相配合,强化人躯!
想要切实有效降低诡谲污染的浓度,自身气血,还有那些与人体承受能力的增益都是有用的。
正当李樗心中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德隆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随后,他身躯一歪,就向旁边栽去。
黄帛眼疾手快,扶住了他,面带焦急道:陛下,你怎么了,陛下……
来人啊,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殿后的帘内一阵兵荒马乱。
似乎有人被惊动,连忙跑了出去。
杨妧惊讶的声音传出:父皇!
李樗也大感意外。
但随着窥真法眼的视线扫过,他却突然一震。
德隆帝身上的诡谲气息并没有太大波动。
作为之前急功近利的后果,他此刻的身体状况绝对称不上好。
但也绝对没有恶劣到咳血晕倒的地步。
除非……
他是装出来的!
他在试探我!也是在试探身边的所有人!
李樗心中震惊。
作为把控朝政数十年的老皇帝,德隆帝的演技绝对是一流的。
如果换成什么别有用心之辈,说不定真要觉得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就算忍住当面不动手,回头之后,也难免会试探试探。
那样一来,绝对要落入圈套。
但话说回来,这里面真真假假,有些事情还真难说。
如果不是出了问题,他又何苦要演?
李樗生生忍住了破口大骂的冲动,也是面露惊色,不知所措。
他的演技虽然不是很出众,但由于心中有底,反而表现得更加真切。
他比照着李新的性情,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