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枚玉佩的质地很是不错,上好的白玉属于有价无市的那种。只是上面雕刻的图案着实一般,甚至是惨不忍睹,与这玉的材质着实不甚相配。
可宋雪绘一点都不在意,依旧那它当做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珍宝。不过,也的确是独一无二。
盯着看了很久,宋雪绘这才把玉佩小心翼翼的收好,用衣服盖住,不让任何人看见,带着无限的满足睡去。
只有在梦中,她才是无忧无虑的少女,只有在梦里才能再一次看见在心底三十年的那个人。
当年收到这枚玉佩的时候,宋雪绘才十二岁。
容王上官逸伦比她大三岁,刚刚离开皇宫独自立府,行动无比的自由,一有时间就把宋雪绘叫出来玩,要么就是翻进靖王府去。一开始老靖王和世子宋廷辉还会管一管,后来就随他们去了。
那一天是上官逸伦翻墙进的靖王府,神神秘秘的把宋雪绘拽到一个小角落,像是拿出什么不得了的宝贝一样把玉佩拿了出来,脸红中又带着期望的看着宋雪绘还没有完全张开的小脸。
身为靖王府的嫡女,凌霞宫的后人,还是蓝仙山的弟子,宋雪绘什么没见过,就算是这种材质极好的玉在她眼里也不过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东西,更何况上面的雕工实简直无力吐槽,宋雪绘是没把这个东西放在心上的,甚至还嫌弃了一顿。
要不是不小心碰到了上官逸伦手上的伤口,她根本就想不到这玉佩居然是上官逸伦自己一点一点雕出来的,在失败了很多次之后,唯一的一个成功作品。
尚且只对上官逸伦有朦胧好感的宋雪绘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居然把这玉佩收下了,并且像是宝贝一样天天拿着把玩,即便是宋廷辉嘲笑她没见识之后也死不悔改。
在后来她明白了,这是因为她对上官逸伦早就不是简单的朋友之谊,所以对他的每一件礼物都放在心上,尤其是这种他费了心思满是心意的东西。
只是她在情之一事上实在是迟钝,好不容易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意,两情相悦的美好还没体会多久,上官逸伦就死了,她被一道“圣旨”赐婚嫁给当今的圣上,天意弄人。
虽然向命运低了头,可是心中的执念始终未断,玉佩被始终收着,贴身收着,就像是上官逸伦还在陪着他一样。
夜已深,宋雪绘朦胧中梦到了上官逸伦,口中念念有词。
“你的仇,就要报了,等着我。”
第二天一早,英王上官亦涯请假没去上朝,说是晚上睡觉的时候鬼压床受到了惊吓,需要在府中修养。
对于亲耐滴英王殿下动不动就找理由不上朝这件事,无论是大臣们还是皇上、皇子都早就习以为常,只有在某阴暗角落的宋远文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一下,随即把所有的阴暗面都蕴藏在了自己的身体之中。
敢说我这个是鬼压床,英王殿下,下官保证让您好好的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鬼压床。
就在宋远文一门心思想着怎么收拾上官亦涯的时候,萧信在东越的人手就发回了消息,东越全国的粮食贸易全线出了问题,而药材生意因为被粮食的回去事情盖住,虽然也出了很大的问题,但影响尚且一般。
听到消息的宋远文简直不敢相信上官亦涯的效率,这才两天的时间,东越就已经出现了这么大的问题,远远超出他预期的估计啊。
上次上官亦涯对东越动手的时候,速度没这么快,有将近十天的时间才让东越彻底的乱了起来。这一回宋远文是阴恻恻的威胁了他一下,按照预期应该是至少要五到七天才行的,两天,上官亦涯给了他一份大礼啊。
啃了一口新鲜的秋桃,所有的动作骤然停下,就像是被定格了一般,宋远文突然间冷静了下来,感觉进展这么快可能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之前东越和南明一战,东越是抢了南明的粮草不错,可是南明烧掉的东越粮草对于他们那个全都是坑的国家来说是一笔很可怕的数字。
后来经过霍温的探查和萧信的调查已经确定了东越战时的粮食是掏空了东越的存粮,剩下的一部分就是从霍家调过来的,那也就意味着东越内的粮食是不多的,勉强够生存而已。
在这种情况下,断了东越的粮食销售就意味着断了平民百姓正常的粮食来源,而他们的家中又甚少有余粮,那便是要饿死他们的节奏了,故而效果不是一般的明显。
也就是时间不对的问题,要是没在这个恰到好处的时间,恐怕产生影响的时间应该是和药材被控制住差不多,而不是现在这般悲催。
宋远文摸了摸下巴,感受到下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变长的胡子茬没有怎么在意,而是唏嘘了一下时机,东越当真不是一般的倒霉,自己也真不是一般的英明。
尉迟修杰,好好尝尝我送给你的大礼包吧,不知道你那位已经不认你家皇后的岳父大人会不会承认你这个女婿,更是不知道那个薄情寡义的霍家还会不会继续帮你了。
第二天不是以宋远文的官职品级他是可以不去上朝的,于是吃完了早饭,他就拎着“补药”去英王府看望“养病”的英王殿下。
这个名头似乎没什么不对劲,只是不管是谁,无论是巡街的士兵还是路过打酱油的百姓,每一个人看到宋远文的样子都不会觉得他是去慰问英王的,倒像是去砸场子的。
如此说法倒也是合理,在整个金陵,有那个胆子、本事、后台和闲心去找英王殿下的麻烦还不死的恐怕只有这个原来的靖王世子、现在的靖王爷宋远文了。
同样是刚刚吃完早饭的上官亦涯看到宋远文气势汹汹的就来了,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事情不是都按照你的意思去做了吗,这怎么还是要灭口啊。”
宋远文:……
谁特喵的要灭口了,你丫臆想症怎么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