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宋远文,他不是参与者,却是实打实的二号帮凶。一号帮凶是郁志超,不归宋廷辉管,所以现在只有他们两个在这里跪着。
至于一号帮凶郁大神探,他爹温国公郁立群在天字零号房,不对,确切的说是天字零号别院的另外一间房里教育他。
“宋远宁,你把烂摊子扔给我和你娘,我们不说什么,你夜不归宿我们也不管你,但是,你个女儿家成天往青楼跑叫什么事,要是被人认出来,且不说爹,先说你,你怎么嫁人。”
宋廷辉站在宋远宁的面前,一边戳着她的脑袋,一边气急败坏的说着。
宋远宁还是一副男人的打扮,郁志超标志性的妖娆红衣,还有宋远文闯江湖式的发型,踩着古代版男鞋恨天高,原来高挺的胸部也被缠得平整如飞机场,真的是难为她了。
原本宋远宁的身材属于要是不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就会被围观,为了玩,她也是蛮拼的。
也难怪宋廷辉现在这么生气。宋远宁在和郁志超一起玩的时候,一时兴起和这位战友一起去逛青楼,好巧不巧碰到了扫黄小分队的人来了。
好巧不巧,这位仁兄还是宋廷辉的手下,看见郁志超的时候当没看见,看见宋远宁的时候脸都绿了,连忙把情况报告了宋廷辉,暴怒之下的宋廷辉直接杀了过去把人提溜了回来,当然没忘记通知郁志超他爹温国公郁立群,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么一出。
现在,她低着头完全把自己的脸朝向地面。
一方面是为了改变被宋廷辉戳的位置,能够减轻疼痛,另外一方面是为了不让正在暴怒的宋廷辉看到她正在笑。
要是被看到了,那就不是跪着被骂的问题了,关禁闭,她才不要呢。
宋远文正暗自庆幸呢,幸好闯祸的是宋远宁,还被抓了现行,这次终于不用给这坑兄妹妹背黑锅了。
谁知道,还没庆幸完,他老爹就开始向他开炮了。
“还有你,臭小子,别以为没你什么事。”这下子就不是气急败坏的说了,而是震天响的怒吼,连宋廷辉自己都不知道离他们不近的温国公郁立群被这一声给吓得忘词了。
“我告诉你,要不是你现在伤还没好,老子早就一棍子抽上去了。要不是你不当个好榜样,远宁能成现在的样子吗。一天天的除了吃就是玩,玩还不能好好玩,成天往赌场蹿。让你读书你不读,让你学礼仪你不学,字写得像鬼画符,会拿笔都是谢天谢地,你小子就成心是来气我的。”
宋远文这下子可不乐意了。“爹,就事论事,这是宋远宁闯祸,和我有什么关系,怎么还翻起来旧账了。”
“还说!”宋廷辉大眼珠子瞪的贼圆,彻底影响了他整个面部的和谐。
“要不是你出主意让她女扮男装,哪能有这么多问题。臭小子,你最近就是过得太舒服了欠管教,你的伤不是还没好利索吗,正好,面壁,什么时候伤全好了,内力全都恢复了再出门!”
宋远文瞬间石化在原地。
在靖王府最恐怖的惩罚不是挨打,而是面壁!
宋廷辉的面壁不是简简单单的在屋子里带待着就行,在面壁的时间里必须每天罚抄《大学》、《周易》等书,而且要求两天必须抄完一本,每天宋廷辉都会亲自去检查进度。不准出门,饮食节制,最大的活动范围就是自己居住的院落,除了贴身侍者和每天露一次面的宋廷辉谁也不能见。
对于一般人来说这不算什么,然而是宋远文和宋远宁这两个熊孩子,罚面壁对他们来说就是要命。
而且令人无语的是,靖王府家的孩子历来都是活泼好动的,武功不赖,所以挨打罚跪都不算啥,面壁这一招四百年来都很好用,只不过是到了宋远文和宋远宁这里格外好用。
听到宋远文受到的处罚,宋远宁低着头,不用宋远文想都知道她在幸灾乐祸的偷笑。
你没事,你哥倒霉还在这偷笑,你可真是你哥的亲妹妹啊!
“别啊!”又是一声震天响的嚎叫,只不过这一次是悲号,郁立群又一次被惊得忘词了。“我怎么说是我的事,她怎么做是她的事,我们完全是两个人,凭什么倒霉的是我,难道她不应该承担责任吗。”
“她怎么没承担责任了,这不在这跪着呢。”
“不公平!!!我最多是个从犯,她才是主犯。从来都是主犯罚的重,从犯从轻发落,凭什么咱家就不行。”
“因为你和她不一样,不要忘了你的责任。”
“责任?!”听到这两个字,宋远文突然把略微低垂的头抬了起来,眼中因为悲痛充满了血丝,表情是一种难言的悲痛。“凭什么,四百多年都过去了,还有什么值得坚持的,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
“就凭是天注定。”
“我命由我不由天,去他大爷的天注定。”宋远文突然站了起来,直视着宋廷辉的双眼,丝毫没有退让。突如其来的暴走,把罪魁祸首宋远宁都搞蒙了。
“混账!”宋廷辉暴怒,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根本就没给宋远文反应的机会。
“已经给了你十年自由,你还想要什么!我告诉你,别想着用死遁这一招,就算是把九州四国全都翻个底朝天老子也能把你抓回来。”
打完了,宋廷辉无动于衷,宋远文也无动于衷,仿佛刚刚那一巴掌不是打在他脸上一样。
宋远宁看着他俩就像是看鬼一样,她从来不知道这爷俩还有这种相处模式。
宋远文还是注视着宋廷辉,半天没说话,终于问了一句:“必须要这么做吗。”
宋廷辉略微有些动摇,却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没错。”
“好。”宋远文突然笑了,英俊无双的容貌配上这样的笑容,真的是很美,没错,就是美,美得让人心惊。
“再给我最多一年的时间,等我把剩下的事情安排好,我保证,四年后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爹,我先回去面壁了,别忘了远宁也得受罚,她才是主犯。”
然后他出人意料地行礼,不是时下的礼节,而是前朝大臣见皇帝才用的行礼方式,一丝不苟的完成了,转身走进了黑夜,只留下一个挺拔而寂寥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