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忙忙重新套回衣服,换上鞋刚要出门,肖恩猛的冲过来拦在门口,望着我呜呜的低咽,自从它的个头长大了很多以后,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也变得很大,圆圆的如铜铃一般,有种不怒自威的震慑力,但现在我却仿佛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类似于担忧的东西。
“肖恩,你是在担;““““我所以不想让我出去吗?”我望着它蹲下身跟它对视,慢慢哄着:“你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不会有事,我妈妈生病了,她想见我,我必须要去看看她。”
肖恩趴在地上眼巴巴的望着我,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丝毫没有挪动身体的打算。
“肖恩,让开,你再不让开我真的生气了!”我站起身瞪着它。
见我脸上露出愠怒,肖恩这才冲着我呜咽了一声,慢慢站起来挪开身子。
我急匆匆拉开门,肖恩已经用嘴叼着狗绳,站在我脚边眼巴巴的望着我,等着我带上它。
“肖恩,我是去医院,不能带着你,妈妈会不高兴的,医院也不会让你进去,你乖乖在家,我很快回来。”我弯腰拍了拍它毛绒绒的头说。
直起身时,脚下的肖恩又呜咽了一声,我没空搭理它,抬脚就往门外走去。
反手要关门的时候,一道红褐色的影子在我眼底下一闪便不见了,肖恩抢着从门口冲了出去。
我目瞪口呆,“嘭”的一声带上门就追了上去。
等我气喘吁吁从安全通道跑到一楼的时候,肖恩已经好整以暇的坐在单元门口等着我了。
“肖恩,你先上去,坐在门口等我好不好,我很快就回来。”我尝试着赶肖恩回去。
它呜咽的哼哼了两声,并不理会我,朝前跑了几步,在离我五六米远的地方坐下,就那么望着我。
爸爸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问我怎么还没到医院。#@$&
没办法,我只好跑出小区,在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跳了上去,肖恩见我上车,依旧坐在离我五六米远的地上望着我。
我心一软,朝它招了招手,它飞快的纵身跃上了车。
将肖恩抱在怀里,我抬眼对出租车司机道:“师傅,去江州第一医院。”
司机正目光灼灼的望着我怀里的肖恩舍不得转开眼睛,夸赞道:“姑娘,这是你养的狗,好有灵性,长得也好,什么品种?”
我无可奈何的笑了笑答:“嗯,朋友送我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师傅,麻烦你快点,我赶时间。”%&(&
“好嘞!”出租车司机应声发动引擎,又不死心的望了一眼肖恩才回过头去专心开车,一边开一边絮叨着道:“姑娘,你这只狗是公的还是母的,将来生了小狗能不能卖我一只,我也爱狗,只要品相跟这只一样,贵点也成。”
“哦,好的。”我无心理会司机的话,胡乱答应道。
一路上司机一只在絮絮叨叨的跟我说着他的养狗经历,我实在无心去听,心里有些紧张,也有些不安。
很多年没有跟妈妈接触了,以前她都是躲避我如洪水猛兽的,我实在想不出来她为什么突然想要见我。
难道是因为她的病很重,已经到了回天无力的地步,所以在才会在这个时候想起我?
我怀里的肖恩好像也很不安,不时扭动着身体,又时不时伸出温热的舌头来舔我的脸。
终于到了医院门口,我付完钱刚带着肖恩跳下车,司机又喊住我,塞了一张名片到我手里道:“小姑娘,这是我的名片,你家这只狗什么时候要是生了小狗别忘了打电话给我。”
我接过名片随手塞进口袋里,低头望了一眼肖恩,苦笑着点头道了一声“好”后,抬脚就往医院里冲。
肖恩并不是一只狗,鬼才知道它还能不能有后代。
并不是有意要给那位爱狗的出租车司机许空头支票,但若要解释起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肖恩的出身问题。
我朝住院部小跑着,肖恩跟在我脚边跟着,还真的是寸步不离。
按照爸爸在电话里告诉我病区,我找到内科三号楼,刚要进去,门口的导医小姐拦住我低头望着我脚边的肖恩道:“女士,不好意思,宠物不能进住院部的。”
“哦,不好意思。”我对导医抱歉的笑了笑,低头望向肖恩,它也正抬起头用漆黑的大眼睛望着我。
“肖恩,你就在这外面等我,别瞎跑,知道吗?”我对肖恩说。
肖恩冲我嗷呜的哼哼了几声后,垂下尾巴往门外走去,走出两步又回头来不放心的看我几眼。
导医望着垂头丧气往门外走的肖恩笑着奇道:“你养的这只狗真有灵性,好像能听得懂人话一样呢,但实在不好意思,医院有规定,而且宠物的身上细菌很多,对患者会有影响,不过它这么乖,应该不会乱跑的,我也会帮你看着些。”
“谢谢你!”我由衷的对导医小姐说着,望了肖恩一眼,再顾不得那么多,朝电梯的方向跑去。
肖恩走到门口,站着没动,黑漆漆的眼睛望着我进了电梯,那眼神让我觉得,如果它会说话,一定有很多想要跟我说的。
但是顾不得那么多了,肖恩不是狗,对它,我其实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电梯一路上行。
出了电梯后,我按着爸爸说的病房找去,走廊里的长椅上,一个男人穿着一件皱巴巴的半旧西服,弯身坐着,双手抱头,不是爸爸却又是谁。
“爸!”我走过去,喊了他一声。
爸爸抬起头,见是我,眼神里莫名闪过一丝躲闪,努力挤出一缕笑,望着我道:“胡灵来了,你妈妈等你半天了。”
“我妈什么情况了,什么病,严重吗?”我问我爸。
“还好,不是很严重,只是可能要多花些钱,你知道,宗宝现在上大学也正在用钱,家里又才买了房子,这医药费的问题就——”爸爸欲言又止。
“爸,钱的事你不用担心,只要能治好我妈的病,我来想办法。”我接口道。
没有人愿意生病,爸爸的意思虽然是想我拿钱出来,但我能理解,不管他们对我怎么样,都是我的父母,让我知道他们生病却不想办法弄钱给他们治病我不会心安。
工作大半年我也存了四五万块钱,如果实在不够,我还有那套小公寓,也能先卖了替我妈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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