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孔兄有没有被陛下上门考核!”
张学舟觉得新帝未免也太勤政了一些,这种入夜的冷天气还跑出来进行考核。
他想了想金马门另一个待诏学士孔安国,只觉孔安国也有可能被新帝考核。
他目送新帝乘坐马车翩然而去,又看了看被卡了关节还在和义妁争斗的容添丁,也只得自力更生煮食。
一个修为高技巧强,一个妖力凶猛力量源源不断。
如果不下死手,这两人打架持续的时间会很长。
张学舟不擅长近身肉搏,他也没什么指点,只得任由这两人自由发挥。
张家吵吵闹闹过日子时,新帝乘坐的马车已经快速奔向皇城区域。
持着自己亲手颁发的令牌,新帝进入司马门简单加轻松。
他最初出宫时还要李广充当车夫进行护卫,但做这种事情的次数越多,新帝的胆子也越大。
如今的他甚至会随意雇一辆马车通行。
事情办得漂亮,新帝心中自然就通畅开心。
但等他迅速赶到未央宫时,新帝心中不免也是一哆嗦。
未央宫大殿门口处不止是看守的禁卫,还有皇后和皇太后站在门口处。
此时的皇后和皇太后正在交谈,两人交谈宛如唠嗑家常,又不乏夹杂刀光剑影。
一者是太皇太后和窦太主扶植上位,一者相伴景帝多年。
如果说太皇太后可以直接压制皇太后,皇太后则能直接压制皇后,两者的实力和心理博弈能力几乎不在同一个层面上。
“淮南王敬献的《鸿烈》是何等重要,陛下废寝忘食也是正常之事,我等妇道人家怎能耽搁陛下的正事!”
“可人要休息的呀!”
“少壮时多努力一些比较好,老了想努力都力不从心!”
……
辩驳的声音传来,新帝心中也是一哆嗦。
看似只是皇太后和皇后的辩驳,但皇太后拦在了未央宫大殿门口,显然不欲让皇后入内。
新帝也庆幸皇太后阻止了皇后入殿,否则他不知道这要捅出什么大疏漏来。
“以后一定要组建一个有别于朝廷的内府商议事情,否则这般来来回回的跑,不知道要诱发多少麻烦事!”
新帝的头脑很清醒,也能思考问题。
但他不是什么都能做到面面俱到,尤其是朝议之事繁杂,又有修行繁重,这让他分身乏术,也欠缺余力。
这需要他适当分摊压力出去。
但凡他建立一个内府谋士团体,做这些事情就会简单下来。
他这个谋士团体不需要十全十美,哪怕是能分摊部分,又或具备提醒甚至于引导思考,新帝就会觉得很划算。
他心中思索不免也有定案。
但具体到实施这些事情,那必然需要时间的缓冲。
他此时也只得等这两位最熟悉自己的人离开大殿门,而后将韩焉替换出来,从而将这桩事情迅速落下。
“女人最麻烦了!”
韩焉能模仿新帝的身材,也能模仿新帝的声音,但韩焉终究不是帝王,无法模拟帝王的言行举止,更不可能隔着大殿门调解皇太后和皇后。
看着皇太后和皇后辩驳,而后两人僵持在门口,最终不复谈话,新帝不免也感觉肝疼。
他当下也只得在殿外等,一直等到这两人离开,而后才入殿。
但让新帝失望的是碰上了两个犟脾气。
皇太后和皇后齐齐堵在大殿门口,僵持的时间已经超出了两个时辰之久。
眼见夜深冷风席卷,皇太后又有着咳嗽,新帝心中不免也恼怒皇后固执把持太皇太后监督他的作息,压根不懂灵活变通。
他低着脑袋身体缓缓后退。
“李禁卫长!”
等寻到了驻守未央宫的禁卫长李广,新帝才迅速招了招手。
“陛下,您怎么又穿成这模样了?”
李广一身铠甲靠近,等到新帝抬起脑袋,李广不免也有着皱眉。
他的职责是防守未央宫保护新帝的安全,但新帝太能跑了,甚至没有引发他的察觉。
可未央宫大殿中明明有新帝的影子在夜读。
李广皱了皱眉头,不免也想到了景帝一朝时的种种传闻,只觉这些帝王没一个省心的。
“你去喊抓刺客,然后将皇太后和皇后护送回殿,朕得赶紧回内殿”新帝安排道。
“那您以后出宫能不能带上我”李广头疼道:“要是您出了什么意外,我这颗脑袋都会被人砍成八块!”
“行!”
新帝敷衍应下。
这让李广迅速大步向前,又招呼了数个得力禁卫。
“来呀,本禁卫长刚刚接到线报,有大修炼者很可能潜入到了宫中,都随我巡防起来!”
李广招呼了禁卫,新帝则是穿着一身禁卫盔吊在了其中。
等到李广招呼了数十人禁卫进入未央宫大殿巡查,又恭请皇太后和皇后暂离,等到双方发生争吵时,新帝才瞅到进入宫殿的机会。
他被李广安排进入了内殿,也迅速脱换着自己的衣裳,又有韩焉匆匆忙忙迅速更衣,穿回新帝递过来的甲胄。
“陛下,皇太后进入大殿看了我一眼,我差点被吓死了呀!”韩焉道。
“一会多让皇太后看几眼,看得多了就不怕了!”
新帝安慰了一声,又让韩焉迅速离开内殿跟随李广离开。
“何事如此喧哗?”
捧着《鸿烈》的第六卷,新帝将脑袋探出大殿门。
“陛下!”
“陛下?”
“陛下,有贼人入皇宫中,臣怀疑是百家学派的贼子,特地前来巡逻缉拿!”
……
众人纷纷开口,又有皇太后目光扫新帝,眼睛又扫过甲胄不整的禁卫韩焉,只觉吊起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皇后非要见陛下,如今见了也安心了”皇太后道。
“陛下……”
“我晓得要正常入睡,但淮南王敬献的典籍太有意思了,这让朕深深着迷啊!”
“太皇太后请陛下过去一趟!”
新帝刚刚敷衍了皇后,陈皇后也只得搬出自己的后台和缘由,这也是她与皇太后争议时不曾提及之处。
“这么晚过去?”新帝诧异道。
“其实是在散宴之后就邀请过陛下,时间到现在已经过了有数个时辰了”陈皇后回道。
“数个时辰吗?”
新帝还不曾回应,皇太后就皱起了眉头,只觉太皇太后这番邀请必然不是好事。
而时间拖沓如此之久,新帝也必然会承受太皇太后的责斥,甚至有可能受罚。
她一脸担忧看向新帝,不免也是忧心忡忡。
但看到新帝那颗昂起的头颅,又有那在火光中倒映着淡淡微光的双眸,她不知怎么想起了景帝。
景帝遭遇的刁难和磨难较之新帝更多,但景帝每次都是化险为夷,不论是内事还是外事都处理得极为稳妥。
这让皇太后心中多了一丝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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