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坚决不答应。这等狂徒,果然是土匪出身,简直就是狗胆包天,这不就是**裸的打劫吗?既然敢打劫到我们孔家的头上,他不要命了吗?”
当孔家夫人看到这些条件后,差点儿就被气疯了,在家里的客厅里暴跳如雷,高亢而尖锐的叫骂声差点儿将客厅那盏从法国进口的水晶大吊灯给震落了下来。
“唉!我的夫人啊,这事儿恐怕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校长那里到现在都没个话传来,怕是已经默认了。我们孔家虽大,但也不能违背校长的意思,这次怕是要咬咬牙,出点血了。”孔大先生无奈地说道。
“不行,我就不相信了,妹夫好歹是自己人,胳膊肘还能往外拐了?我这就去找三妹,咱们孔家丢不起这个脸,还给个土匪欺上头来了,反了他了。”
孔大先生向来惧内,加上夫人身份现在比他还显赫,自然要以夫人的意见为主。
再说了,真的全部答应了这个姓周的条件,先不说70万美金白白送人就已经让自己寝食难安,心如刀割,而且还要变向跟这小子道歉,更别说还有一个大洋出让股份的这种侮辱性条款。
确实是大丢面子的事,怕是还要被别人笑话多长时间都不知道。
万一校长夫人看不下去,在校长面前说几句好话,也许事情还会有转圜的余地也说不定。
但是,孔家夫人去校长官邸却是没见到自己的妹妹,据侍卫说是跟校长去慰问从长城前线撤回来的17军的官兵去了,要过几天才会回来。
当然,以孔大先生的聪明,自然知道这是校长夫人也不准备管这个事,不想再听自家姐姐叨叨了。
但是孔家夫人还是不依不饶,说是不见到自家妹子就坚决不答应,等妹子回来再说。
于是,这件事情也就拖了下来。
只是孔家公馆现在是如临大敌,军队孔家人调不动,但是金陵警察局倒是派了几十个警察来,将孔家公馆前后左右是围了个严丝合缝。
周文并不理会孔家人要如何如何,反正现在是你为鱼肉我为刀俎,只要校长不插手,有的是方法让你低头。
他这几天一一拜会了张长官和顾长官,又检验了二支队的待遇和训练情况,大部分时间却是跟刘若兰到处游玩踏青,金陵美食是吃了个遍,也算是好好休养了一番,洗去了不少刚从战场归来的硝烟之气。
当然,他跟刘若兰现在出入可不能成双成对了,也要考虑人家刘家的感受和刘若兰的名声不是。
所以他们身后都是跟着几个几百瓦的电灯泡,张晓平、体净、左明青和周明远都跟着一起游玩吃喝,其中更是少不了跟屁虫一样成天跟着刘若兰的刘若曦。
张晓平背部伤口已经基本愈合,只是还不能做激烈运动,加上当初失血过多,还需要慢慢调理,但已经不妨碍一般的行走和动作。
这也得是张晓平身体和武功都强大无比,身体已经形成了自我保护的机能,还有赵晓金这个大师兄的舍命相救和及时紧急救治,这才将他一条性命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不然你想想,被一颗7.7毫米的重机枪子弹击中背部,哪怕这颗子弹由于飞行距离太远,动能已经大幅衰减,但是一般人被打中也有可能当场身亡,更不要说他中弹后又在赵晓金背上颠簸了十几里路,换个人早就没命了,就是伤口的疼痛也能把人折磨死。
周文知道,如果当时不是赵晓金这个医术高超的大师兄跟着去,换成任何一个人,包括周文自己和妙花,张晓平都有可能等不到兄弟们上来就牺牲了。
所以周文现在也非常后怕,为了杀一个鬼子指挥官,为了争取那微乎其微的胜机,到底值不值得?
以张晓平的能力,将来不知能杀多少鬼子,万一这次真的折在只算是抗战前期的战斗中,自己不知道会有多心疼,多后悔。
而且周文也充分认识到了日军的战力之强和凶悍程度。
虽然自己看似每次都能取得大胜,每次都能将鬼子打得丢盔卸甲,但是主要原因还是自己知道历史,占了先手的原因。
周文也意识到,佣兵团现在的训练、装备、军事素质和能力都堪称当世顶尖,但是跟小鬼子交手也并不意味着自己就能避免损失。
上次淞沪抗战是妙花、张晓平和许大成身负重伤,而这次则是张晓平和高小山又差点牺牲,每次都差点儿折损大将,说明自己是不是太过轻敌了一些,胃口太大了一些?
现在,以佣兵团的战力,确实是已经不把日军王牌师团的一个大队放在眼里了,甚至一个联队都敢去硬怼。
但是,日军可是有一个国力远超中国的国家在支撑,有完备的军队训练体系和预备役制度,有强大的工业做后盾,被打死几千几万人都不至于伤筋动骨,源源不断又经过严格训练的新兵马上又可以补充前线兵员的损耗。
而自己的佣兵团,经过自己这些年苦心经营和不惜血本的投入,这才有了一千来人的规模和超过同等数量日军的战斗力,未来自己还有多少精力和经费去训练出这样一批人出来?
而一分队那些兵王则更是稀少,自己也许再也不可能重新带出这样一支,具有后世特种兵素质的精锐部队来。
这些宝贵的强兵悍将,可以说是牺牲一个就少一个,而即将到来的全面抗战则是要打整整八年。
自己是不是应该从长计议,不要那么急躁,巴不得每次战斗都能消灭鬼子一个大队,下一次改为一个中队行不行?
就是因为周文不断反思,他才会在这次跟校长提议扩编一部分部队,建立补充团这种后备部队。
同时,他对张晓平这个一直跟他患难与共的师弟就更加疼爱和珍惜了。
要知道,张晓平已经是两次身负重伤,即使他是气劲境的高手,即使他还年轻,也终归是血肉之躯,谁也不敢保证他的身体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