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拉起高度并再次转向的鬼子飞机,周文遗憾地咂咂嘴,苦笑对张晓平说道:“继续跑,估计小鬼子不会再给我们开枪的机会了。”
是的,广田正智是不给周文他们开枪的机会了,而且就连逃跑的机会都不想给,他现在是把飞机飞到周文他们前面,然后调头再开始俯冲攻击。
这样的话,周文他们如果还是向前跑,必然就会和飞机迎头撞上,而且鬼子现在肯定不会降低到200米以下高度在开枪了,自己的冲锋-枪对这个庞然大物根本没有办法。
广田正智就像赶羊一样,追着周文他们又一次发起了攻击。
他感觉到,这次下面的两支兔子变得更加狡猾,他们居然一左一右分开横向跑动,把一道选择题丢给了自己,到底先攻击哪个呢?
而且从刚才机腹中弹的情况看,下面这两个直那军人的自动武器威力并不大,只要保持一定高度就不会有被击毁的危险。
于是,一架鬼子飞机与两个气劲境高手就展开了一场斗智斗勇的生死游戏。
当然,生死指的是周文和张晓平,对于在200米以上高度横冲直撞的鬼子飞机,他们可没有效的反击手段。
虽然广田正智信心满满,但是鬼子九二式侦察机那笨重缓慢的性能却制约了他的发挥。
要知道这种双翼飞机的最高时速也才200公里,这样就意味着每次俯冲射击后再次拉高重新调整位置的时间就很长,而且在200米以上高度射击移动目标的精准度也有些拉跨。
这种飞机终归只是侦查机,盘旋能力只能算是马马虎虎,但是俯冲能力却是极差,掌握不好角度反而有可能将自己弄得坠机。
在连续攻击数次无果后,广田正智开始有些焦躁起来。
而且还有一个让他更难堪的发现,下面两支兔子不但没有受伤,反而开始适应了自己飞机的攻击轨迹,躲闪的动作越来越熟练,时机也把握得越来越恰当,甚至开始提前开枪射击对他进行干扰。
这下让他更不敢降低高度了,不是他广田正智不勇敢,而是他的飞机太拉跨,万一稍不留神被子弹击中,那可就非常丢脸了,而且是丢大日本帝国陆航的脸。
这就这样纠缠了十几分钟后,广田正智的额头都开始冒汗了。
他发现不但没能打死任何一个人,反而让下面这两个狡猾凶残、灵活快捷的兔子距离山口越跑越近。
他们利用自己攻击未果,再次拉高机头的机会,加速向前方山口狂奔,等到自己的飞机调整机头之后,又再次横向奔跑,都八嘎的不知道是谁遛着谁玩了。
气得广田正智破口大骂:“兔子狡猾大大嘀。”
就在这时,后座上的观察手大叫道:“骑兵,我们的骑兵来了。”
广田正智顺着观察手指引的方向看去,就见从西面急速冲来了无数的骑兵,从空中看去,犹如一群狼奔豕突的恶狼。
战马奔腾、尘土飞扬,如林般的马刀闪烁着粼粼寒光。
广田正智松了一口气,虽然自己没能留下这两只凶残的兔子,但交给骑兵们去收拾也不错,反正自己都算是完成了任务。
而此时,被飞机追得差点把舌头都伸出来的周文和张晓平,还来不及擦把脸上的大汗,就察觉到了大地传来的震动。
两人此时都是脸色发白,相互看了一眼,就不约而同地大叫一声“跑!”,然后不再理会空中的飞机,撒开脚丫子,拿出吃奶的力气向几百米外的山脚树林狂奔。
这下子糟糕了,本来想钓鱼,现在恐怕是鱼没钓到,反而有可能被鱼把自己两个饵给全吞了。
来的骑兵正是黑田森的骑兵联队。
在收到佐野平树大佐的电话后,昨夜也是几乎一夜没睡的黑田森大佐就如同打了鸡血一样精神振奋起来。
对于日军来说,在中国重炮安全转移后,现在唯一能够洗刷己方炮兵阵地被袭耻辱的首要目标,就变成了那伙胆大包天的中国侦察兵了。
师团长阁下为此还专门调动了侦察机,可见他心里对这些中国侦察兵有多恨。
如果能在这次抓捕行动中成功抓到这伙贼胆包天的直那人,那就是妥妥的一个大功,在师团长阁下心目中的地位自然就不同以往,对自己的仕途生涯也会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就是黑田森大佐这么倾力协助同为平级的佐野平树大佐的原因。
不然以黑田森贵族出身的身份,怎么会看得起佐野平树这个乡巴佬,还对他言听计从。
日军的骑兵联队跟工兵联队是日军中唯二不设大队一级的联队单位。
骑兵联队由于兵种特性,一般都要招收有丰富骑马经验的人作为指挥官,这些人一般都是贵族出身,从小就接受过正规的骑马训练。
黑田骑兵联队共有三个骑兵中队,联队部还直属一个曲射炮小队和一个机枪小队。
日军中的曲射炮其实就是迫击炮,目前装备的是大正十一年式70mm曲射步兵炮,重量仅为60公斤,射程达到1500米,一般装备给山地部队和骑兵部队使用。
而今天一早,黑田森的骑兵联队近700人马就倾巢而出。
虽然佐野平树判断中国侦察兵的人数不多,但由于需要搜索和封锁的区域比较广袤,所以黑田森还是决定率领整个联队一起行动。
当广田正智发现周文他们后不久,黑田森的随军电台就收到了后方发来的电报,于是,他就将已经分散搜索的部队再次集结起来,向着青龙山方向疾驰而来。
不多时,当他率领黑压压的骑兵冲上一个高坡时,就见到了远处飞机在不断俯冲扫射的场景。
黑田森大喜,拔出马刀,向左右命令道:“排成骑兵攻击阵型,以中速前进,最后500米发起冲刺。我们要让那些狡猾的直那人,见识一下大日本帝国骑兵的军威。”
说完,就将马刀笔直地贴紧自己的右肩,纵马冲下了山坡。
后面的骑兵紧紧跟着他的白马,一排排,一溜溜,整齐地从山坡冲下,就如一股排头并进的洪流。
一时之间,大地震颤,尘烟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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