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德海笑道:“圣上英明,猜到王爷会这样答复。不过圣上说了,若是王爷依然要留在这里,会令工部将左右府邸迁移,加以扩建。”
齐宁摇头道:“公公,如今我大楚正是用钱的时候,不必如此大兴土木。进宫谢恩之时,我会向皇上禀明。”
范德海这才双手扶起齐宁,道:“王爷今日大喜,实在是可喜可贺,王爷好好休养身体,杂家这就回宫复命。”
“公公留下来喝杯茶.....!”
“不必不必,王爷客气了。”范德海含笑离开之后,府中上下却都是面向齐宁,齐声道:“恭贺王爷!”
齐宁叹了口气,道:“都起来。”虽说宫里赐下这样一封厚赏来,齐宁却也谈不上开心,反倒是觉得下赠一些金银珠宝更为实惠,那皇宫之中有宝库,里面藏有诸多珍宝,随便拿几件出来也是价值不菲,只可惜隆泰小皇帝太过抠门,这王爵是封了,可是奇珍异宝却是欠奉。
韩寿这才挥手道:“大家先各自去做事。”等众人散去,韩寿才向齐宁和西门战樱道:“王爷,夫人,此等大喜之事,势必要设宴庆贺的,王爷是否要请京里的官员前来一起庆贺?老奴这就让人准备请柬,定好日子,现在就开始做准备。”
西门战樱轻声道:“相公,虽然是大喜事,不过......我以为不宜兴师动众。”
齐宁含笑道:“夫人说的极是。”向韩寿道:“宴会就免了,吩咐府里的下人,不要在外面多谈此事,一切像从前一样就好。”
韩寿怔了一下,但主人既然这样吩咐,只能遵令。
袁荣也是在人群之中,此时上前来,拱手笑道:“王爷,可喜可贺,我方才还在为王爷抱不平,想不到这赏赐说来就来。我大楚立国至今,王爷是唯一一位皇上下旨册封的异姓王,此等隆恩,旷绝古今。”
西门战樱道:“西川的李弘信不也是被封为蜀王?他也是异姓王。”
“夫人,李弘信世代居于西川,几代人都是蜀王。”袁荣道:“当初他投诚之后,朝廷只是没有免去他的王爵,他那蜀王的位子,只能算是传承,而且他虽然挂着蜀王的尊号,可满朝文武却无一人真的将他当做王爷,有名无实而已。而义恒王却是皇上钦封,李弘信与王爷相比,可是不能同日而语。”再次拱手道:“王爷,我先告辞,改日再来探望。”当下辞别而去。
西门战樱扶着齐宁回屋之后,伺候齐宁重新躺下,这才坐在边上道:“相公,皇上赐封你为义恒王,你似乎.....不是很开心?”
“没有。”齐宁叹道:“只是我这个年纪就被封王,未必是什么好事。”
“不是好事?”西门战樱低声道:“相公是担心封王之后,朝中会有人嫉恨?”冷哼一声,道:“你拼了性命保下了皇上,挽救了大楚,如果不是你,萧绍宗必然得逞,这么大的功劳,封王也没有什么了不得,朝中那些官员又有谁的功劳能比你大?”
齐宁忙道:“战樱,这话我们两个私下里说说也罢了,千万不要和第三个
人说。”
“你当我傻吗?”西门战樱白了齐宁一眼,随即蹙眉道:“可是皇上为何要下旨让你选择王府?淮南王府和司马府虽然都很大,但.....这两人都是谋反逆臣,咱们当然不能往那两处府里搬过去。”
齐宁微微一笑,也不多言。
“义恒王?”西门战樱轻念了一句,才道:“为何取义恒二字?是说你讲义气吗?”
齐宁道:“这义字,自然是讲义气的意思,这恒字,是要我一直讲义气。”
西门战樱笑道:“原来如此。”
齐宁沉思了片刻,忽然问道:“战樱,那位.....赤姑娘在何处,你可知道?”
当日齐宁从宫里被抬回王府,半途中却没了赤丹媚的身影,也不知道去向何方,齐宁几次想问,却都忍住,但已经几天没有见到赤丹媚,齐宁心中倒有些担忧,忍不住询问。
这一次能够平定萧绍宗的叛乱,虽然是由齐宁一手策划,但如果不是赤丹媚出宫组织人手,那么也不可能扭转局面。
齐宁深知赤丹媚的功劳绝不在自己之下,不过她是东海弟子,自然不会将自己的身份公开。
西门战樱犹豫了一下,终于问道:“相公,她.....到底是谁?”
西门战樱在这次叛乱之前,自然没有见过赤丹媚,而齐宁与赤丹媚之间的关系,知道的人亦是凤毛麟角。
赤丹媚出宫之后,自然是按照齐宁的吩咐,联络了几方势力,神侯府亦在其中。
曲小苍过世之后,齐宁从他身上取下了令牌,赤丹媚持有神侯府的令牌前往,自然会取信神侯府,于是韩天啸被从囚牢之中放出,西门战樱自然也是解除了软禁,加上武曲校尉,三人集结了神侯府可用之人,对淮南王府发动了一场突袭。
西门战樱也就是在赤丹媚向神侯府传讯的时候见过一面。
但赤丹媚样貌出众,风情万种,无论男人还是女人,但凡见了一次,自然都是很难忘记。
西门战樱当然知道赤丹媚传讯是齐宁的指示,如此重大之事齐宁交给这样一位美貌佳人,固然是对赤丹媚异常信任,却也表明两人的关系并不简单。
西门战樱平时虽然性情有些火爆,但脑子却不傻,而且女人对男女之间的感情最为敏锐,此时齐宁问及赤丹媚,而且语气之中明显带着一丝担心和牵挂,西门战樱当然猜到两人关系亲密。
齐宁犹豫了一下,想到当日在皇宫之中的情势。
西门战樱和赤丹媚见到自己受伤,同时奔过来,但赤丹媚在中途停止,此后西门战樱帮着自己敷药,赤丹媚也是远远避开,这自然不是因为赤丹媚想疏远自己,无非是顾及到西门战樱的颜面而已。
虽然比起西门战樱,赤丹媚与自己更早就有了夫妻之名甚至是夫妻之实,但锦衣齐家正大光明迎娶过门的还是西门战樱。
他知道这事儿也不可能一直久拖不决,迟早是要向西门战樱说明白。
西门战樱见齐宁若有所思,并没
有立刻回答,那张俏丽的脸上就显出一丝恼怒之sè,蹙眉道:“你是不是和她有什么关系?你.....你莫以为我看不出来。”
西门战樱过门之后,知道自己不能再似从前那般脾气暴躁,所以倒也尽可能地表现得谦和温顺,而且她与齐宁新婚燕尔,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自然也不会存在什么大矛盾。
但她骨子里终究是充满傲气,真要是发生让她恼怒之事,却也是不容易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时候她就像忘记了齐宁还在养伤,柳眉紧蹙,脸上已经带着恼sè,齐宁察言观sè,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己若是解释不好,今天的日子只怕不会好过,勉强一笑,伸手过去想要拉住西门战樱的手,本是想让气氛缓和一些,谁知道西门战樱却是缩手,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盯着齐宁,满是质问之sè,就像是审讯犯人一般。
齐宁苦笑道:“我自然要和你说明白的,只是.....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有点.....有点害怕!”
西门战樱赫然起身,冷笑道:“害怕?不作亏心事,有什么害怕的,你心里害怕,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咬嘴唇,带着恼意道:“她....她长得就像狐狸一样,一看就是让你们男人移不开眼睛的女人。”
“她是公主!”齐宁叹道:“可不是什么狐狸!”
“公主?”西门战樱吃了一惊:“什么公主?”
“她本是齐国前太子的公主,只是因为齐国皇位之争,他父亲被人所害,满门遭殃,只有她死里逃生。”齐宁叹道:“所以她与齐国的皇族势不两立,而且.....!”压低声音道:“她是东海白云岛主的徒弟!”
西门战樱花容变sè,失声道:“东海弟子!”随即抬手捂住嘴巴,似乎还怕人听见,随即释然道:“原来.....原来她是东海弟子,怪不得武功那么高.....!”却更是狐疑道:“她是东海弟子,你又是什么时候认识她?她.....为何拼了性命也要帮你!”
齐宁尽量让气氛缓和,免得眼前这母老虎突然暴怒,轻声道:“这事儿我本早就想告诉你,可是......牵涉到剑神和白云岛主,所以......!”
西门战樱更是诧异:“剑神?白云岛主?”来了兴趣,脸上那种恼怒之sè消失,更多的是疑问,贴近齐宁问道:“相公,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宁也不再隐瞒,便将当初出使东齐时候,赤丹媚行刺东齐国君,自己救出赤丹媚,在鬼竹林却中了圈套,被人所制,危难时候,白云岛主和剑神先后出现,救下了二人,但两人却非要让自己和赤丹媚成亲,这段往事十分离奇,齐宁自然是大用春秋笔法,能说的尽量说,不能说的绝口不提,中间再稍加改动,就变成是那两位大宗师逼迫自己和赤丹媚成了夫妻。
这段事情一说出来,西门战樱却没有发恼,反倒是惊讶道:“剑神.....还活着吗?他们.....他们竟然逼你们成亲?”想到器重的紧要提地方,皱眉道:“两位大宗师吃饭没事干吗?为何非要逼你们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