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东和谭蕊在我和陆逍鸿离开后的不久,就被红柳妖带去北疆了。
这里再多说一嘴,三个月后的一天,我接到一个北疆打来的电话,是刘东打来的。
他告诉我,红柳妖是个很好的妖,所谓的让他当奴隶,不过是让他每天上集镇买烧烤、零食、糖果和饮料之类食物。
因为红柳妖是妖,每天要在戈壁滩收集超度亡魂,谭蕊是半尸,她俩都不适合离开戈壁滩上人口密集的的集镇。
所以这些活儿就落在他的头上。
剩下的时间,刘东就跟着谭蕊跟红柳妖学着收集超度亡魂。
刘东是活人,又是普通人装扮,所以白天有太阳的时候,他收集亡魂比谭蕊和红柳妖更有优势。
有了刘东的帮助,戈壁滩少了很多意外被阳光照到而魂飞魄散的魂灵。
刘东还告诉我,他现在对那种简单又有成就感的生活越来越喜欢,越来越着迷了,即使红柳妖赶他走,他都不愿意走了。
言归正传。
回到酒店进电梯后,陆逍鸿才终于将另一只一直插在裤袋中没抽出来的手伸出来去按电梯。
我这才发现他的手背不知什么时候受伤了,创口有些深,萦绕着一层淡淡的烝气,是他用来封住创口防止流血的,形状有些像是一个小小的月牙。
“手怎么弄的?”
我在他飞快往回缩的时候捉住他受伤的手,低头细细看伤口。
隐约能看见白色的手骨。
“你出去的时候手还好好的?”
我抬头望着陆逍鸿,想起在刘东家,红柳妖手里的可乐爆瓶时,陆逍鸿抬手挥开冲我飞过来的那个蓝色的圆形物体。
应该是可乐瓶子的瓶盖。
“是帮我挡那个瓶盖的时候伤到的?”
我低头轻轻吹着陆逍鸿手背上的那个伤口,抬头轻声问他:“都能见骨了,是不是很疼?”
红柳妖的修为高到几乎无法估量。
“有一点点疼,所以你今天晚上要陪我,你陪着就不会疼了。”陆逍鸿皱着眉头做出有几分痛苦的模样。
真是歪理。
陆逍鸿的五官很精致,平时不笑的时候多了几分凌厉和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
皱眉做出求安慰的表情让他的那张脸只剩下了精致。
好一个眉黛青颦,莲脸生春的美人儿。
对着这张美人儿的脸,我晕晕乎乎的尊从了本心,耳根发烫,毫不犹豫的点头。
“以后少跟那个红柳妖来往,又蠢,手脚还没个轻重,就算她来找你,也不要理会她。”
陆逍鸿反手将我的手握住,弯腰低头在我额头轻轻啄了一下,轻声叮嘱。
“好!”我点头。
当然是不能不理会的,她没有坏心,这个意外她自己也没想到。
“别说好,要真心答应,你这样说好只是敷衍。”陆逍鸿不依不饶。
“好!”我的眼落在陆逍鸿那张昳丽的脸上,有些神魂颠倒。
“晚上咱们还继续做运动好不好?”陆逍鸿继续开口。
“好!”我望着陆逍鸿的眼睛,目光迷离。
他的眼睛真好看,闪亮如星辰,睫毛很长,扑扇着如同蝴蝶的翼。
“叮”的一声轻响,色令智昏的我终于被那清脆的声音唤醒,但下一秒,我的身体就突然腾了空。
“阿鸿!”
我惊叫:“你的手,放我下来,不然会流血的。”
“已经快要结痂了,不会再流血。”陆逍鸿凑到我耳边轻声说话,呼吸暖暖的直往耳朵里吹,痒痒麻麻的。
耳垂的灼烧感更强烈了。
“囡囡,明天一早我们回江州就去民政局好不好。”陆逍鸿低头含住了我的耳珠,声音温柔,带着浓浓的鼻音。
“好……”
整个世界一片旖旎,我甚至想不清楚,是怎么进的客房。
第二天一早,天边亮起了第一缕曦光的时候,我们便往着江州出发了。
回到江州小院,陆逍鸿连车都没让我下,径自进屋拿了我和他的户口本,将车开去了民政局。
在爸爸、冬子、棺小恩和十四的陪同下,我和陆逍鸿终于领了证。
红底子的结婚登记照就在民政大厅照的,摄影师父的手艺很好,我和陆逍鸿都笑得很傻。
腊月二十四,小年。
回去的路上,爸爸笑得合不拢嘴,我却总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
不是婚礼,之前和陆逍鸿已经商量过了,等妈妈的魂魄在聚魂草下凝聚起来再办。
聚魂草的第七片叶子,在爸爸的照顾下,已经长得有一颗板栗那么大了。
我突然想起来,缺什么了。
坐在副驾驶上瞬间有些闷闷不乐了。
色令智昏啊,这么简单随意,就给自己嫁出去了。
连个像样的求婚也没有。
钻戒也没有。
“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正在开车的陆逍鸿突然伸过来一直手,将我的手握住,“我一辈子都不会让你后悔嫁给我的。”
“哦!”
我淡淡的应着,偏头看窗外的风景。
嫁都嫁了,现在再纠结那些仪式感,好像有些晚了点。
偏偏陆逍鸿是个不怎么开窍也完全不懂得浪漫的榆木疙瘩,可谁让我偏偏每一辈子都喜欢上了这么个榆木疙瘩呢。
这辈子没有再错过,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不过,到底是有些美中不足了。
我一路胡思乱想着,车已经回到了小院。
陆逍鸿一只手驾车,一只手将车停稳,握住我的那只手一直没有松开。
爸爸捧着我和陆逍鸿的结婚证,连棺小恩和十四也不管了,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一边朝屋里冲,一边兴奋的嚷嚷着:“萝月丫头,我告诉你个好消息……”
冬子将十四和棺小恩抱下车,一手一个牵着,笑得满脸柠檬的跟在爸爸后头进了屋。
陆逍鸿侧身过来,帮我解开安全带,眼角带着笑意,低声道:“老婆大人,要我抱你下车吗。”
“不要!”我飞快的拉开车门下了车。
陆逍鸿也跟着下车,走过来牵住我的手,低头在我额头轻轻落下一吻,落满星辰的眸子里有些许水气,“老婆大人,终于娶到你了!”
是啊,终于领证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呢?
我望着他的眼睛笑了。
“哇!爸爸……唔……”十四清脆的尖叫声突然从客厅里传来,像是瞬间又被人捂住了嘴。
我疑惑的转头望去,却见大门虚掩着,看不到里面。
“阿鸿,好像是十四喊你。”我对陆逍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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