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肖恩这么一闹腾,我心底里突如其来淡淡的悲凉瞬间消失。
我望了郝敬德一眼,为肖恩的举动有些不好意思。
“肖恩,你给我下来!”我冲肖恩喊了一声。
“让它闹腾去,这屋子是那我亲手盖起来的,用的全是卯榫结构,结实着呢,它压不跨的!”郝敬德笑着说,望着肖恩的眼中满是宠溺。
肖恩扭回头望了我一眼,显然并不太愿意从屋顶上下来,用头拱了拱那只五彩大公鸡,那鸡吓得扑腾起来,却又不敢飞走。
“胡灵,你这只小萤侄快成年了,这些时间吃了不少好东西,现在看不上我养的这些鸡喽!”郝敬德笑着道。
“这些时候是长大了很多,但还是这么调皮,一来就给您这儿闹得乱糟糟的!”我笑着答。
“肖恩,让你下来听到没有。”我又冲肖恩喊道。
陆逍鸿笑着摇头道:“胡灵,看来以后我们得多带它出门,看来它这段时间在家里憋坏了!”
肖恩望了陆逍鸿一眼,竟哼哼了两声,朝我点了点头,才依依不舍的在屋顶上站了起来,纵身一跃直接跳到我的脚边蹲坐在地上。
“喔喔喔——”屋顶上那只鸡眼见危险解除了,站在屋顶上仰头鸣了一声,才扑棱着翅膀飞进了树林里去。
地上趴着的那些鸡听到动静,也都扑腾着翅膀跟着那只五彩公鸡朝树林飞去。
竟也像是有些灵性一般。
“小家伙,想吃鸡就去跟去!”郝敬德拍了拍肖恩的大脑袋,指了指树林说。
肖恩抬眼望向我,满眼期待。
“去,别瞎胡闹,最多只能吃一只!”我对肖恩说。
见我同意,肖恩纵身朝鸡群飞走的方向跃去。
郝敬德将我和陆逍鸿领进了木屋里。
屋里的布置同样没有什么变化,我和陆逍鸿在木桌边坐下后,郝敬德走进里屋,端了一壶花茶出来,馥郁的茉莉花香气从茶壶里溢出来。
陆逍鸿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黄色牛皮纸档案袋,推到郝敬德面前道:“好大叔,关于这块地的证件和图纸都在这里了,您看看,如果觉得还有什么不妥或是需要的地方,我们再帮您办好。”
郝敬德点头,从档案袋里将两个暗红色的本子和一些图纸以及一些文件拿了出来。
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过了良久,郝敬德才将全部文件和证件看完,抬起头,他望了望陆逍鸿又望了望我,眼眶竟有些湿润。
“这里现在是旅游区,能办下这些不容易呀,我还以为这辈子都拿不回来了!丫头,替我谢谢你爸爸,这些东西都很齐全,没什么不妥和需要补充的。”郝敬德说。
我点了点头。
“对了,你俩今天晚上就在这里吃晚饭,我现在就去做饭。”郝敬德站起身说。
“不了,我们等新屋落成了再来恭贺您,天色不早了,我们也得回去了!”我说着和陆逍鸿也站了起来。
“这怎么好意思,你们大老远过来。”郝敬德搓着手说。
“您就别跟我们客气了,若是真客气起来,我欠您的恩情这辈子也还不清。”我笑着说。
正说着,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由于我今天穿的是一件简单的针织衫,并没有口袋,所以我将手机装在随身的包里。
从包里往外掏手机的时候,一个什么东西跟着手机从包里滚了出来,落在地上恰好滚到郝敬德的脚边。
定睛一看,原来是当初在鸡鸣村钱志奇一定要认我当妹妹时给我的那个小象雕塑。
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我并没有背那个常用的背包,只是简单的背了一个之前用过的单肩包,从鸡鸣村回来后,小象雕塑一直被我收在这个包里。
我划开接听键,一边将手机凑到耳边,一边弯腰要去捡小象,却已经有人先我一步将小象雕塑捡了起来。
捡起小象雕塑的人是郝敬德。
他脸色有些苍白,双眼发直的盯着手中的小象雕塑。
“胡灵,是你吗?”电话里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
我愣了愣,反应过来,“钱大哥?”
“嗯,是我……”
钱志奇那边的信号有些不太好,刚说了几个字,突然没了声音。
“钱大哥?”我对着电话又喊了一声。
电话里没有任何动静,紧接着突然传来一阵断线的忙音。
短而急促。
我心头忽然涌上一股极其不好的预感,顾不得去看郝敬德见到小象雕塑的奇怪反应,我低头按了挂断键,紧接着又按了回拨键。
“怎么了?”陆逍鸿问我。
“不知道,钱大哥突然打电话给我,还没说什么电话就断了!”我说着再次将手机贴在耳边,“我再打过去试试。”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温柔的女声从手机里传来。
再拨过去,手机里传出的是关机的提示音。
我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说不清为什么,突然觉得很慌。
“没事的,也许是手机刚好没电了!”陆逍鸿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们先回去,稍微等等再打过去试试。”
我点了点头,抬眼望向郝敬德,朝他开口道:“郝大叔,不好意思,我们该回去了。”
郝敬德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如被定住般盯着手里的小象雕塑,脸色依然惨白如纸。
我再次愣了愣,光顾着担心钱志奇的那个电话了,到现在才发现郝敬德的突然不对劲。
“郝大叔,你怎么了?郝大叔?”见郝敬德没反应,我再次对着他开口。
郝敬德终于慢慢抬起头来望着我。
“丫头,你这个小象,是哪儿来了?”郝敬德将小象雕塑放在手心里,伸到我的面前。
“是我的一位大哥送给我的,郝大叔,您认识这个小象?”我望着郝敬德说,伸手准备从他掌心拿回小象雕塑。
“等等!”郝敬德突然缩回手,将小象雕塑紧紧握在手心里。
“丫头,你能告诉我,你的那位大哥姓什么,叫什么,多大年龄吗?还有,这个小象是他自己的吗?”郝敬德热切的望着我问。
他的眸子里闪着奇怪的光芒,有些炙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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