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斗法场,骄阳似火。
谢景山随手一剑震退对手,对方拱手认输,含泪下台。
谢景山心不在焉的站在擂台上,已经懒得分辨对手是他祖父买输的,还是他打赢的。
“唉……要怎么道歉,江月白才能不生我气呢?叫她打我一顿,她又不……”
白衣倩影踏上擂台,怀中抱着一把煞风刀,眉眼凌厉,杀气腾腾。
谢景山冷不丁打个颤,失声大喊,“江月白!”
周围空气一滞,所有人都转身朝这边擂台看来,谢景山赶忙捂住嘴。
“她就是江月白啊,果然如传言一样风姿绰约。”
“她可是这次风云会热门人物,虽说夺冠差了点意思,但实力在那些新秀中算顶尖的。”
“终于找到她了,快快快,留影玉拿出来,把她斗法的过程都记录下来,肯定有不少人愿意买。”
大堆人涌来,全都高举着留影玉,互相推搡,争先恐后。
江月白始终冷着一张脸,谢景山感觉大难临头,艰难的吞了口唾沫。
“你该不会是想当众打我一顿出气吧?这么多人,你多少给我留点面子,别……别……别打脸成不?”
谢景山哭丧着脸恳求,江月白面无表情,缓缓抽出煞风刀。
“拔剑!”
语气漠然,毫无感情起伏。
谢景山浑身一颤,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他认输成不成?
不行不行,他爹说过,不管男人女人,气头上不理智,说伤人话做伤人事都是正常的。
任何人都有情绪,发脾气不是错。
只有火气发出来,事情才能翻篇不留疙瘩,逃避是冷暴力,只会更伤人。
他爹惹怒他娘,都是主动凑上去递藤条……
行吧,都是他嘴欠,他活该挨顿打!
谢景山颤颤巍巍的握住剑柄,小心翼翼的看着江月白。
“我我我……我可是会全力抵抗的!”
“尽管出招!”
话音一落,江月白气势勃发,挥手斩出土黄色刀芒。
谢景山拔剑迎击,一红一黄两道光华在空中猛烈撞击,溃散消失。
江月白眉头一皱,身体瞬间拉出一道道残影,刀舞银蛇,斩出狂沙骇浪,杀气腾腾。
谢景山惊恐瞪眼,“你真的来真的啊!!”
“出招!!”
江月白厉喝,谢景山本能后撤,又咬牙稳住身形,眼中战意冲起,祸斗剑刹那间剑影分光,层层叠加。
赤红火浪强横无匹,与江月白的狂沙刀芒再次猛烈撞击。
轰轰轰!
气浪横扫,凶猛拍打在擂台周边结界上,刀与剑在半空中不断交击,金戈声震,火花四溅。
擂台下方,越来越多的人被这边的声响吸引,看两人各自施展绝技,身影交错,快若惊鸿,打得难舍难分。
“好……好厉害!这个谢家少主原以为是草包,没想到竟然能力拼江月白而不落下风,真是万万没想到。”
“是啊,之前听说谢家少主在天衍宗年轻天骄中能排进前五,我还以为又是山海楼花钱买的,看来他确实有点能耐。”
铮!
擂台上两人再次对拼刀剑之后各自后撤,江月白脸色微白,谢景山气喘吁吁。
这一番交手,让谢景山感到极大的压力,江月白的招式凌厉迅猛,人与刀浑然一体,无懈可击,找不出任何破绽。
她什么时候已经强到这种程度了?
”谢景山,你就这点能耐了吗?”江月白沉声喝问,“既然如此,你就给我下去吧!”
话音一落,刀鸣震响,擂台地面剧烈震动,无形声波瞬间化作百道黄沙刀影,在江月白面前扇形铺开,恐怖气息铺天盖地,如沙暴狂袭。
紧张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擂台下的修士不由屏住呼吸。
谢景山咬牙,不甘心就此落败,一身气势节节攀升直至顶峰,手中祸斗剑爆发强烈的烈焰剑芒。
“焚天,一剑!”
如风逐云,风助火势。
祸斗剑上爆发出炽热夺目的火焰,在空中形成一头火焰巨犬,怒啸冲击。
轰!
火焰巨犬撞进刀影沙暴,两股强大的力量猛烈撞击,光影明灭交击,发出刺耳异啸。
江月白唇角微勾又马上压住,‘一时不察’,突然被一道火焰剑芒击中胸口,整个人倒飞出去,跌落擂台之下。
哗然声沸,又瞬间寂静无声。
江月白……输啦?!
擂台上气浪排空,火光逐渐消散,谢景山看着倒在擂台下,唇角带血的江月白,不敢置信的张着嘴。
他赢了?
谢景山揉眼再看,江月白还在,他又偷偷拧了自己大腿一把。
疼!不是梦!
江月白从地上站起来,抹去嘴角血迹,一脸‘怒’意。
“谢景山,大庭广众之下你竟丝毫面子也不给我留,今日我……我尚未出全力,你……你别太嚣张!”
江月白撂完明显底气不足的话,瞪了眼周围举着留影玉的人,提刀就走。
围观众人面面相觑。
“这江月白好像……不过尔尔,没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也没传言的那么厉害。”
“看着还有点娇纵,大小姐脾气。”
“她还筑基中期,居然都没赢得了谢少主一个筑基初期的剑修,传言不可尽信啊。”
“说不定真就是她说的没出全力呢,她今天除了刀啥都没用,又长得这么好看,肯定不会说大话的。”
“去去去,长得好看能当饭吃,我看今日反倒是谢少主让人出乎意料,以前被低估得太厉害了。”
“他也不是只会靠家里的纨绔子,有点子能耐。”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是对江月白大失所望,被谢景山刷新认知。
人群中,方明逸跟他一母同胞的大哥被吸引至此,看到如今的结果,方明逸眼中划过错愕神色。
尤其是刚才谢景山在擂台上的剑招气势,都让他极为震惊。
他一直以为,谢景山就是个软蛋废物。
方明礼认真思索片刻,沉声道:“谢景山那剑仙转世的传言,此时看起来倒是有三分可信了,他在剑道方面确有些真才实学。”
“明逸,日后你还是少寻他麻烦,惹急了他,跟你拼起命来,就算你有筑基后期修为也拼不过他。”
方明逸握拳冷哼,“就凭他也想赢我,下辈子吧!”
说完,方明逸甩袖离开。
方明礼摇头叹气,“酒色害人,底子都亏空了,还不知收敛。”
擂台上,谢景山依旧愣愣的看着自己手中剑,周围人认可的话语传进他耳中,让他心中热流涌动,鼻子发酸。
同时有种儿时梦想终于得以实现的快意,他打赢江月白了,他真的赢她了。
那种满足让他热血沸腾,逐渐膨胀,感觉此刻再来十个江月白,他也能揍趴下。
“嘿嘿,嘿嘿嘿……”
谢景山笑得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收剑回鞘时一低头,看到衣襟里露出白纸一角,他拿出来一看。
【我要吃荷叶饭和糖不甩,黄昏时送到邓通巷(发怒脸)——江月白】
这是什么时候放他衣襟里的?
他根本一点都没察觉到,如果她不是放纸条,而是捅他一刀……
库嚓!
晴天霹雳!
谢景山从头到脚,瞬间全麻。
赢?
赢个屁!
江月白,你他娘的就是我谢景山一生之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