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了这么久《青木功》才入门,你还想我夸你不成?我也不指望你一下就能修成个二层的法术出来,但你好歹也努努力行吗?我看你讲法堂就别去了,浪费时间!”
吕莹今日好不容易将《青木功》入了门,满心欢喜的去找宋佩儿,最终换来一顿数落。
江月白珠玉在前,即便她是花溪谷第二个修成功法的,也不再有人给她半句夸奖鼓励。
吕莹心中委屈,无人能知。
独自外出散心,才到谷口就见江月白同石小武有说有笑,吕莹心中更不是滋味。
“吕莹你等等!”
江月白上前扯住吕莹袖子,被她沉着脸甩开。
“对不起!”江月白大喊着阻止吕莹离开,“那日是我说话太难听伤了你心,我跟你道歉。”
吕莹顿住脚步,心中说不上来的酸涩难受。
江月白取出一个长条木盒打开,露出里面通透温润的玉簪,还有一股好闻的香气。
“这是我专门为你挑的,暖玉生香,提神醒目,给你赔礼道歉,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谁要你的赔礼,我才不要你可怜!”
吕莹一把拍飞江月白手中木盒,玉簪飞出,撞在道旁石头上断成两节。
江月白拳头紧握,石小武站在远处咬着鸡腿,一脸惊恐。
半晌,还是江月白先笑了,“你不喜欢这簪子也没事,我还有些灵石,你想要什么告诉我,我买给你。”
吕莹眼眶泛红,“我想要你消失,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江月白满眼不解,“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就这么讨厌我?”
“对啊,我就是很讨厌你,讨厌你惺惺作态的施舍我可怜我,在我面前彰显你的了不起,让所有人都拿你跟我比!”
“你难道就不是吗?”
江月白冷幽幽问,吕莹浑身一颤。
“当日我为花溪谷最末,你为花溪谷第一,那么多人你为何偏偏要跟我做朋友?你难道就没有龌龊心思?你真以为我傻吗?你不就是想用我来衬托你的优秀,衬托你的善良吗?”
吕莹被江月白气场所慑,心虚颤抖。
“你……你有能耐,你去跟陆南枝他们做朋友啊,你看他们瞧不瞧得起你一个杂役!”
“你瞧不起我,便觉得所有人都瞧不起我了吗?爷爷说得没错,他人能接受我不好,能站在高处施舍我怜悯我,却见不得我有半分好,你便是这种人,算我错看你了!”
说完,江月白错身离开,大袖抹过脸庞,一身决绝。
吕莹定定的看着地上断掉的玉簪,面色惨白浑身发冷。
“我不是……我没有……”
吕莹掩面痛哭。
石小武看看吕莹又看看远去的江月白,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江月白满心烦躁怒火,一路走回小院,发现院门大开。
“老陶,你这是不给我面子,还是不把我阿姐和林长老放在眼里?我不过出去几天,你就把我二十亩灵田全荒了?”
“咳咳,那是受了雪灾咳咳咳,老夫也无可奈何!”
江月白心中一颤跨进院中,就见陶丰年面色苍白无血色,按着心口呼吸艰难的坐在石桌边,贾卫抱着双臂眼神阴狠,咄咄逼人。
“你干什么!”
江月白一个箭步冲到陶丰年面前,张开双臂护着他,怒目对着贾卫。
中午分别时,爷爷还红光满面,中气十足,这才半日就行将就木的样子,定是贾卫又欺负爷爷。
“白丫头,回屋去!”
陶丰年费力拉扯江月白,她倔强的站在原地不走。
贾卫眼神骤然狠厉,“不想死就给老子滚!”
“该滚的是你!三天两头让爷爷给你干活,此事说到哪都是你没理,况且爷爷是花溪谷主事,你只是个杂役弟子,你伤我爷爷是要被宗规处罚的!”
“你住嘴!”
啪!
陶丰年站起来,扯过江月白抬手就是一巴掌。
江月白偏头懵在原地,白嫩的小脸上,五个指印逐渐泛红肿胀,眼底雾气氤氲,她死死咬住嘴唇,泪珠大颗大颗的滚落。
陶丰年心如刀绞,浑身颤抖,垂在身侧的手烙铁般滚烫。
贾卫嗤笑一声,“孩子不听话就要好好的收拾,免得在外面得罪人,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
陶丰年扯动嘴角,半个身子护住江月白。
“这丫头是被我娇惯得厉害了,贾师弟容我休息片刻,你那二十亩地我三日内必重新开垦好,种下新的灵植。”
江月白猛一抬头,眼泪掉落,满眼不解的看着陶丰年。
陶丰年并不看她,只看着贾卫。
贾卫扫了扫身上不存在的灰尘,不满道:“三日太久了,您老可是灵耕师,两日足矣,我正好有些灵药种子,就是难伺候了些得仔细,你一并种下。”
陶丰年脊背佝偻,暮气沉沉,“好,两日便两日。”
贾卫这才露出满意神情,将一包灵药种子随手丢在陶丰年脚下。
临走前,他又深深看了眼江月白。
“小丫头,听说你是林岁晚身边的丫鬟,倒是伶牙俐齿,我阿姐身边正缺个伺候的,要不要我抬举你啊。”
江月白毫不畏惧的瞪过去,却被陶丰年挡在身后,他声音颤抖恳求。
“这丫头是跟我订了契的,在宗门有登记,在她学徒期满之前,怕是不方便调动。”
贾卫似笑非笑,意有所指。
“那倒是可惜,不过你们这契,恐怕坚持不到她学徒期满了。”
说完,贾卫耀武扬威的离开,陶丰年瘫软在地,剧烈咳嗽。
“爷爷!”江月白赶忙查看陶丰年状况。
“丫头啊,你刚才不应该多嘴,那贾卫就是个小人,你得罪他做什么!”
江月白不服,“那就任凭他随意欺负你了吗?两日内二十亩地开垦播种,他分明是要爷爷的命!”
陶丰年苦笑不矣,看到江月白脸上巴掌印,痛心颤抖,“好丫头,爷爷打疼你了?”
江月白摇头,“爷爷我们去找洪师兄,把事情说明,总有办法的,你这么纵着贾卫,他只会没完没了。”
“你不懂的,你还小你不明白咳咳咳,咳咳。”
陶丰年频频摇头,江月白心中憋气,想不明白爷爷究竟在怕什么,当日他以一敌二斩妖狼,明明悍勇无敌,为何就对付不了一个练气九层的贾卫!
江月白劝不住陶丰年,见他休息片刻之后执意要出门,只能恨铁不成钢的跟随,哪怕帮他分担一点也好。
一连两日,爷孙俩在田间地头忙碌,江月白生着闷气话也不说话,只埋头干活。
待到所有灵药种下,回到小院梳洗过后,陶丰年正想跟江月白道歉,江月白却默不作声的收拾东西离开。
“你要去讲法堂吗?爷爷送你去。”
“不用,爷爷休息。”
江月白头也不回的离开,陶丰年坐在院中抽着烟杆,满身孤寂。
他不是无可奈何,只是不想拼上性命,他想活下去。
日落月升,陶丰年一直没有等到江月白回来,从小院走到谷口来回踱步,早该回来的小丫头始终不见踪迹。
陶丰年思索一番,忽然面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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