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的武当诸侠,均一齐望着韦大用,等待着他的答案。
看得出,韦大用的内心是无比纠结的。松风道长的话,徐浪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在心头闪过。他闭上了眼,在久久的思索里,试图为自己找到答案。
“大用啊,英王的来历,料必你已知悉,师伯在此也不赘言了。我只问你,这般一个心怀大义的人,不值得你追随吗?”
出尘道长见他犹豫不决,出声轻问。
“对啊,大用,去年的泰山武林大会,若不是英王单人独骑请来援兵,只怕泰山脚下,要多了几千我武林同道的冤魂呢!”
松青道长亦补上一句。
松风道长则没说话,一直盯着韦大用,面色倒没那么淡然了,目光中只有期待。
“你,你糊涂啊!”
出尘道长见他仍是不语,语气不免急了。
“唉,师伯,大用并非无信无义之人,王爷一直待我不薄,如若我今日就此相背,实,实不知日后将如何面对他啊!”
韦大用逼得急了,也说出了心中的顾虑。
“且,下面的将士又将如何看我呢?有多少人,愿意继续追随我呢?”
他这算是抛出问题,反将了武当诸侠一军。
关于他在平王下面混日子的情况,诸侠并不知晓。他们不过是凭着一腔侠义之心,凭着对英王桂云铮和徐浪等的充分信任,才愿意来当这个说客。他们亦知道前时平王对英王等人所行的手段,这样老谋深算、不讲信义的王爷,深为他们所不耻。
“大用,此话差矣!咱们讲信义,也得看跟谁讲,也得分大小啊!平王或待你不薄,然其身为坐镇一方的藩王,眼见靖王谋逆而不发一言,于公于私,都有亏矣!这等浅显的道理,你该明白。这样的人,不值得你为他痴愚的守义啊!”
松风道长又开口说道,看着自己的徒儿,此时已无严厉之色。
“大用,师叔相信,只要你想通此节,将士们必会择善从之。”
松青道长也点点头,目光中甚见热切。
韦大用在几人目光的注视下,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其实,要决此事,本也不难,只是以他这样一个素讲信义之人,实在是不太容易,这心里的交战,都不知经过了多少回。
“只要徐将军能善待我麾下将士,大用愿降。然,大用亦要与徐将军约法三章,一,不得言而无信,行当年白起杀俘之事,二,荆门众将士,暂各归原统属,暂勿行整编之事,三,此后兵发荆州,若破之,望勿害了王爷性命!”
韦大用语气低沉,讲出了自己的条件。
这些条件,无外乎还是对徐浪缺乏信任。第一条,怕被徐浪套路,降后杀之;第二条,怕被整编,将自家兵马打散,这样,便失去了控制权,也怕徐浪用力过猛,令手下将士军心不稳;第三条,当然是深知荆门一破,荆州难保的道理,希望徐浪能网开一面,不向平王秋后算账,想保全平王的性命,以此也稍稍纾解自己的愧疚之心。
这要说呢,出尘道长等是无法做此决断的。不过,凭着对英王桂云铮和徐浪为人的信任,这“约法三章”还是得到了出尘道长的首肯。
“徐将军光明磊落,虚怀若谷,这三章,师伯就替他应下了。这样,大用,你且修书一封,遣使前去,表明自己的诚意。我等就暂寄于你帐下,静候徐将军的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