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告诉我，这真是为了人界着想？”
秦飞望着冯岳，嗤声道。
冯岳看着他，神色认真，“当初，确定这个方向时，还真是为了人界着想。”
“我说了，感悟更多的势，就必定会吸收更多的能量。”
“而那时，天地元力刚刚复苏，大部分能量都是来自于封禁大阵，这等于是抽去封禁大阵的能量。”
“一旦封禁大阵崩散，人界暴露在玄界的面前，对方必定会再次入侵。”
“以人界当时的情况，如何能抵挡？”
说着，他叹了一口气，“古武时代，武道何等昌盛？可即便如此，人界都不是玄界对手，不得已，人界至强者只能以封禁大阵封印人界。”
“万年后，天地元力复苏，而且，抽取的还是封禁大阵的能量，封禁大阵随时都可能崩散，这种情况下，没有人敢冒险。”
“所以，十大家族应运而生。”
“通过限制人界的武者数量，以此来减少封禁大阵的能量消耗。”
“这都是不得已而用之。”
秦飞看了他一眼，很是不屑的撇嘴。
“何必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他哼了一声，“说到底，还是你们被打怕了，又贪生怕死的结果。”
“最重要的是，你们掌控十大家族，以此来控制人界的武者数量，但却让十大家族拼命修炼。”
“十大家族内的半步九级，九级强者有多少？”
“这才是真正消耗天地元力的大户，你们为什么不限制？”
他的语气，充满了讥讽。
为了维持封禁大阵的稳定？
这种大话谁都会说。
十大家族确实限制了人界的武者数量，甚至，他们还差点灭掉了四方蛮国的武道传承。
名义上，这是不想让太多的武者，抽取封禁大阵的能量，确保封禁大阵的稳固。
可结果呢？
十大家族却是拼命的提升实力。
甚至，他们还控制了感悟势的法门，除了十大家族，整个大夏，能感悟出势，踏入宗师境的武者都非常少。
当初，秦飞卡在六级巅峰两年，为了寻找进入宗师境的法门，他真是用尽了手段。
外界连宗师都很少。
可十大家族却是宗师遍地走，半步九级多如狗。
这些年，封禁大阵越来越不稳定，不是他们没能控制好武者的数量，而是因为十大家族的高手，强者太多了。
真正导致封禁大阵不稳定的，是十大家族。
听此，冯岳沉默了。
“人心是善变的。”
片刻后，他叹了口气，“当初的想法是好的。”
“只要封禁大阵稳固，人界就会持续被封印，这样的话，玄界就无法入侵人界。”
“你说他们被打怕了？其实，那不是怕，而是无力。”
“你若是见证了古武时代的武道辉煌，万年后苏醒，面对这样的局面，你也会无力。”
人界被封禁，而那封禁大阵就是人界的保护伞。
而现在，天地元力复苏了，抽取的就是封禁大阵内的能量。
一旦能量耗尽，封禁大阵就会崩散。
到那时，人界再次暴露在玄界面前，为了人界的大道种子，玄界还是会入侵人界。
而他们虽然活了下来，却只剩下残魂了。
如此状态，如何抗衡玄界？
所以，他们做出这样的选择，那也无可厚非。
“只是，几百年过去，大家早就忘了当年的初衷。”
最后，冯岳无奈的道，“时间久了，就会有利益冲突。”
“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只能拼命的壮大自己的势力。”
“可结果呢？”
“十大家族的强者越来越多了，消耗的天地元力也越多了，到现在，封禁大阵也开始不稳定了。”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现如今的局势，早就不受他们控制了。”
“而这时，他们反而更恐慌了。”
“因为，他们很清楚，仅凭人界现在的实力，一旦玄界入侵，根本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
“没办法，他们只能继续错下去，继续压制外界武者的实力。”
说到这里，冯岳看向了秦飞，“局势之所以变化这么快，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你导致的。”
他淡淡的道。
“我造成的？”
秦飞嗤笑一声，“你这锅甩的真好。”
“按照你说的，即便没有我，以十大家族的半步九级，九级的数量，还能让封禁大阵稳定多久？”
“十年？还是二十年？”
他的语气充满不屑。
半步九级和九级吸收的天地元力太多了。
以十大家族的彼此倾轧，只会拼命的壮大自己家族的实力，抽取更多的天地元力，直到最后，封禁大阵崩散。
“这就是你们想要的？”
他反问。
“整个人界都掌控在你们的手里，可你们只剩下懦弱，内斗了，你们只想着躺平，从没考虑过防守，甚至反攻。”
秦飞的眼中闪烁出一道光芒，“你们是古武时代的至强者为人界留下的希望，可你们却早已腐朽。”
“这是人界的悲哀。”
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
正是因为这些人的保守，这才让人界平白浪费了几百年的发展时间。
而现在，封禁大阵已经极为不稳定。
哪怕想努力，也已经有些晚了。
他想反抗。
可在十大家族的眼里，他却成了搅屎棍。
十大家族，就是人界的罪人。
听此，冯岳再次沉默。
“我并没有说你的参与是坏事。”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你虽然加快了封禁大阵崩散的速度，但也在提升人界的实力。”
“不！”
秦飞摇头，眼中精芒闪动，“封禁大阵崩散的速度，并没有加快。”
“因为，我杀了十大家族太多半步九级。”
“他们的能量回归天地，反而嚷封禁大阵变得更加稳固了。”
“半步九级，九级就是盗取封禁大阵能量的最大盗贼！”
他说的极为肯定。
“人界的强者原本就不多，而你却杀了那么多，一旦封禁大阵崩散，人界将会更被动。”
冯岳苦笑。
秦飞看着他，“难道，你想依靠那些人和玄界抗衡？”
“是你太天真，还是这个世界太天真？”
他的语气，充满不屑。
对十大家族的强者，他根本看不上。
那就是一群只会内耗，却又缺乏战斗意识的垃圾。
他们看似很强，其实不过是外强中干。
秦飞宁愿将那些强者回炉，然后全力发展古武阁弟子，这样反而更可靠。
“而且，我已经说了。”
“他们死了，能量回归天地，封禁大阵也变得更稳固了。”
秦飞又哼了一声。
冯岳说不出话来了。
“我的神魂都已经被你掌控了，你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他直接耍起了无赖。
反正，他的小命掌控在秦飞的手里，他威胁不到秦飞，更无法说服秦飞，那还说什么。
听此，秦飞撇了撇嘴，也懒得和对方讨论这个问题了。
“古武时代，人界至强者布下封禁大阵，还有没有人存活下来？”
他再次问道。
冯岳皱了皱眉。
“我没有参加决战，对于你的问题，我无法准确回答。”
他沉吟片刻道，“但是，玄界的至强者比人界多，实力也更强。”
“人界至强者一边和对方争斗，一边布置封禁大阵，还想活下来，实在太难了。”
“当他们定下决战之时，就已经做好了和敌人同归于尽的准备。”
说着，他叹了口气，那眼中全是敬畏之色。
秦飞听了，也是不由肃然起敬。
不用管活下来的那些古武时代的残魂怎样，当年，为了抗衡玄界入侵，这些人也是为人界做过贡献的。
若不是那些至强者牺牲自身，布下封禁大阵，只怕现在的人界，早已被玄界占领。
古武时代的武者精神，值得让他们敬佩。
“在那种情况下，人界至强者想要活下来，实在太难了。”
“反倒是玄界至强者，有人活下来的可能更大。”
“毕竟，他们在人数和实力上，原本就占优势。”
听此，秦飞的神色一凛。
玄界至强者，有可能活下来？
这对秦飞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他占据天刀门遗迹，而天刀门遗迹，就是古武时代的三大决战之地之一。
若是天刀门内有玄界至强者活下来，对他来说，很可能将是一个灾难。
原本，秦飞还打算，秦家之事结束，他就回天刀门遗迹，参加内门弟子的考核，可现在看来，只怕要深思熟虑了。
接下来，秦飞又向冯岳打听了一些古武时代的秘辛，冯岳的神魂已经掌控在秦飞的手里，对他的问题，他也是有问必答。
可以说，秦飞收服冯岳，收获非常大。
“你认为，我能镇压秦弘方吗？”
最后，秦飞又问道。
秦家，他必须掌控在手中。
唯有如此，他才能以秦家为跳板，接触其他家族，甚至掌控其他家族。
而现在的秦家，虽然明面上有十二位九级强者，但大部分人都掌控在秦弘方的手里。
他想掌控秦家，必须先过了秦弘方这一关。
“这……”
听此，冯岳迟疑了一下，然后，他又看了猫爷一眼。
他不清楚猫爷的具体实力，所以，并不好做判断。
“几百年来，秦弘方和他占据的身体，早就完美融合了。”
冯岳沉声道，“而这几百年来，他只是暗中掌控秦家，声势，很多人都不知道他的存在，而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秘洞之内闭关。”
“现在，我也不知道他的实力强大到什么程度了。”
“所以，我不建议你冒然行动。”
“最起码，在你晋入九级之前，我不建议你动手。”
他说的非常诚恳。
现在，他和秦飞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也不想秦飞冒险。
“九级吗？”
听此，秦飞点了点头，眼中精芒闪动，对他来说，这并不困难。
既然如此，那就等晋入九级再说。
至于依靠猫爷？
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麻烦猫爷。
“你有什么想法？”
跟着，秦飞再次看向冯岳，向对方问道。